谢刃听得心一疼,攥住他绵软的手指:“仙尊说让你先将身体养好,而后再想办法剔除金光,到时候修为会慢慢恢复。”
风缱雪扶着他,勉强靠稳在床头,一张脸白得几乎透明:“师兄呢?”
“二位上仙都在,早上刚来看过你,现在去了藏书阁。”谢刃道,“古籍中或许会有应对之法。”
风缱雪点头,手指勾着他的袖口:“都留在仙府,哪儿都别去,师父,师兄,还有你,尤其是你。”
谢刃没说话,只是将他的碎发抚整齐。
“阿刃。”风缱雪固执,“答应我,别去找他。”
谢刃眼眶染红,俯身将人整个揉进怀中:“对不起,是我能没护好你。”
“说什么傻话。”风缱雪摇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数千年前曾发生过什么,稀里糊涂的,你又要如何去护。”
“我答应你,不会冒失行事。”谢刃道,“但我也保证,不会让你平白受这份苦,他今日伤你辱你,将来我连本带利,定要全部讨回来。”
风缱雪想到那刺目夺命的金光,并不愿心上人去冒这份险,便换了个话题:“先不说这些,关于幽萤,你可还有记忆?”
谢刃答:“全无印象。”
话刚说完,就觉得腰上软绵绵地一痒,想来该是又挨了一掐,但苦于实在没力气,威力还不及白牙的一半小爪。
谢刃问:“那你记得烛照吗?”
风缱雪道:“我连自己都不怎么记得,脑海中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都是什么?”
“屠杀修士。”
“……”
风缱雪将头抵在他胸前:“我先前似乎真的杀过许多人,那如今也算——”
“不许胡说!”谢刃打断他,“那些已是数千年前的往事,除非你自己全部想起来,否则谁说了都不做准。退一步讲,就算你天生妖魂又如何,就如桑道长,也是生来就有一颗妖心,可论起斩妖除魔,他又比谁更差?”
“说到这个,你记得多提醒一句桑道长。”风缱雪道,“让他隐好身份,务必小心。”
“花明上仙已经传了木雀出去。”谢刃道,“还有白沙海那头,我们也写了信,让水妖近期内勿要靠近岸边,尽量带着鲛群住在深海。”
“划领地,建高台,各大宗门严阵以待,处处风声鹤唳,人人口中喊着逢妖必杀,这样真的好吗?”
“有人觉得好,也有人觉得不好。”谢刃看着他的脸,“而我与你一样,觉得这样不好,不仅不好,长此以往,修真界怕是迟早要出大乱。”
“往后乱与不乱,暂且还顾不上。”风缱雪道,“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谢刃道:“你的灵脉——”
“我的灵脉目前是何状况,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先不必哄我,我也不想说。”风缱雪咳嗽了一阵,“我说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你,有烛照在,他不可能就此放手,终有一日会寻上门来,要么带走你,要么带走剑魄,你需得提前想好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