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利亚哥哥正如忍受剧痛、饥饿、病症一般……忍受着他。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凸出来。
此前占据下风的克制顷刻间卷土重来,与yu望厮杀绞缠。
道文的脸神经质地抽搐了起来,左右不对称地扭曲着,肌肉剧颤,仿佛皮下隐藏着活物。
被狂怒与嫉妒激发出的冲动逐渐退潮……
道文的手背与小臂凸起青色的血管,他牙关紧锁,拼命舒张五指,松开西利亚的头发。他用指尖搔过头皮,反复来回,笨拙又轻柔地为西利亚梳理凌乱的发丝。
接着,道文退开了,退回属于他的、摆着两个软垫的墙角,抱膝而坐。
他仅仅是撕碎了那件新娘礼服。
……
西利亚怔忪着,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好他的粗布衣裤。
他惊魂未定地回溯今天发生的一切,回忆道文的所作所为。
道文尾随他,窥破他的秘密,揍了男爵,涂毁了画布,撕碎了婚纱……仅此而已。
西利亚深深呼吸,分析着,自我安抚着:或许是那些变态贵族的骚扰把他变得敏感多疑,犹如惊弓之鸟,害得他把道文想坏了。或许道文仅仅是想保护他,撕碎婚纱是因为道文憎恨它,这再合理不过,西利亚也同样憎恨那件婚纱,它象征着耻辱、倒错与变态的情yu。
西利亚默念这段解释,反复用它熨平脑中芜杂褶皱的思绪。
催眠一样,他逐渐放松下来,神色由凄惶转为平静。他开始着手解决眼前的事务,翻找出镊子、绷带和外伤药水处理道文的手伤。
他带着那些东西跪坐到道文身边,捧起道文的右手,用烫过的镊子挑出伤口中的木刺与玻璃碴,边挑,边心疼地小口吹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