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寂中,道文蓦地睁开眼。
月光滑过窗棱,浸透帘幕,溶入他的虹膜,使它们反射出无机质的磷光,像一双冷血动物的眼睛。
道文支起上半身,蟒蛇般缓慢而稳定地平移,悄无声息地将双手撑在西利亚身体两侧,使上半身虚悬在平躺的西利亚上方,腹部对腹部,胸膛对胸膛,脸对脸……皆隔着几公分的距离。
他纹丝不动地盘踞在西利亚上方,以手臂为铁枷禁锢着西利亚,面无表情,黑洞洞地凝视着西利亚的睡颜。
他在看守他。
脑部受伤后,道文的精力总是莫名旺盛,他需要的睡眠很少。
……
旧日的好道文被西利亚哥哥用花言巧语哄骗过,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缺乏安全感的道文决定成为一个狡猾多疑的人。
道文的小伤口还疼着呢,呼呼。
……
忽然,西利亚的睡颜变得不安稳起来。
他好像又在做噩梦了,冷汗沁出额角,嘴唇紧绷着,在道文双臂圈禁出的小块空间中来回翻身。
“……”
道文薄唇微抿,委屈似的,钻回被窝躺好。
失去了对西利亚的禁锢,一股空荡荡的、浮游于深海般的无定感啃噬着道文,心脏暴怒般锤击胸腔,跳得他头晕目眩,气chuan吁吁,他把整条手臂搭在西利亚身上,仍难以缓解黑暗中看不清西利亚的恐慌。
道文收回手臂,将冷汗涔涔的、疤痕尚未消褪的右手摸进被窝,寻觅到西利亚的左手。
他小心翼翼地扳平西利亚左手的每一根手指,将右手湿滑冷腻的五指挨根cha入,如五条细蛇般,与西利亚十指相扣、亲热交缠。
做完这些,道文终于感觉好多了。
他用汗湿的额头抵住西利亚肩窝,平复着急促到病态的喘.息,闭上眼睛。
“呼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