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开始时全场拉灯,只留大厅中间的红毯拱门和圆形花池亮着。
除了司仪说“交换戒指,亲吻新娘”时,覃最没再看见杜苗苗偷偷抬起胳膊擦眼泪。
之后他胡乱夹了几筷子菜,在新郎新娘挨桌过来敬酒之前跑了。
“杜苗苗呢?”江初一顿饭根本吃不踏实,跟大奔他们一会儿一趟的,这会儿刚洗洗手过来坐下,端过覃最的杯子喝了口饮料。
“走了。”覃最有些走神,盯着江初看了会儿才挪开视线。
江初也不惊讶,杜苗苗不任性就不叫杜苗苗了。
“你吃了么?”他扫一眼覃最的盘子,看着也跟没怎么动过筷子似的。
“我不饿。”覃最听着宴席四周欢声笑语,皱皱眉,突然觉得特别的烦。
多在这个环境里待一秒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烦。
“车钥匙给我,哥,我也先回去。”他摁亮手机看时间。
一大早出来,这会儿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江初本来也有这个打算。
晚上还有一轮他们实在朋友的聚餐,下午也没空闲着,没必要让覃最跟着在这儿耗。
已经放下杯子准备掏钥匙了,他又偏头看一眼覃最的神色,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了?”江初最近被发烧给磋磨得也十分警惕,曲着两根手指探了下覃最的额头,“不舒服?”
“没有。”覃最别别脖子,“困了。”
江初没说话。
餐桌上的转盘正好转过来一碟果盘,他顺手抄了一牙西瓜两口啃了,扔下瓜皮擦擦手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覃最没想耽误江初来回跑,又皱皱眉,“我打车吧,你……”
“别废话。”江初打断他,跟旁边的宝丽打个手势,直接往外走,“趁我没喝酒,赶紧。”
情绪这个东西是无法遮掩的。
越亲近的人越能相互影响。
一前一后地快步去了停车场,江初拉开车门坐进去,“砰”地把门一关。
覃最隔着挡风玻璃看他一眼,也沉默着坐进副驾。
两人之间好像较着一股突如其来的劲儿,路程的一半谁都没说话。
“你这两天怎么回事儿?”直到被卡在一个九十多秒红灯的大路口前,江初才终于摁下车窗问了句。
“怎么了?”覃最转脸看他。
“你回回有脾气就非得这样是不是覃最?”江初被他眼神一盯,真有点儿恼了,“你几岁到底?心里有事儿你能不能直接说话,别在那儿闷着起劲儿?”
江初这个话口一开,覃最差点儿没忍住想冲他挑眉毛。
“这话是你在对我说?”他盯着江初问。
“有话就说,别跟我阴阳怪气。”江初皱着眉瞪回去。
“你妈跟你说什么,你爸跟你说什么,对他们怎么办,怎么解决,你怎么想,”覃最也没卡碰儿,一口气说了出来,“你跟我说过么?”
车里安静了很短的两秒钟,江初眼也不眨地跟覃最对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