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白道友?”逐晨笑容不由更灿烂了,“言重、言重。当真没有。他只是来这里逛了半天而已,哪里能添什么麻烦?倒是朝闻招待不周,叫他受了点小伤,实在过意不去。”
老道不以为意:“是他该吃的教训。”
逐晨最爱与这些大方又讲道理的人说事,给他们安排了歇脚的地方,请他们先去休息。老道说自己此番白走了一遭,先住两日当时游玩,过两日回门派再带些货物过来。
逐晨自然欣喜,找了年轻修士给他们领路讲解,叮嘱要当做贵宾招待。又旁敲侧击地告诉那老道,朝闻其实不缺药材,朝闻跟浮丘宗的关系好着呢,就缺点颍川宗的特产。
老道听得直笑,说自己明白了。
待逐晨处理完杂务回来,伤员才处理了一半。
怀谢让她把人搬走,一些动了刀的病人不能在外头吹风。
朝闻虽然一直有在建房屋,可因最近来了一大批魔修,如今又来一帮灾民,单人独栋是住不下了,需要合租。
她让人去打听了灾民的意愿,将他们分成三五人一间,指派了住所,勉强安置下去。心中把医院的计划往前排了排,提上日程。
晚间,伤员们聚集在草棚搭建的食堂里,吃过清淡的病号餐后,气色总算好看起来。起码脸上那股灰败之气是消去了,变得像个活人。
逐晨找百姓要了一批旧衣服,给他们换上。让他们互相帮着擦拭身体,清洁一下。
这群人做事倒是细致,虽然自己身上有伤,照料别的病号却很是耐心。听怀谢说伤口处必须保持干净,就将麻布在水里洗了好几次,才去给人清洗。手脚灵活些的,还拿着梳子,去给同伴梳理长发,整理仪容。可见本身是爱干净的人。
逐晨本还担心,朝闻没有护士,照顾不了他们,见他们能自给自足,可算放下心来。
等他们慢条斯理地整理一遍,原先邋里邋遢的流民形象转瞬清秀起来,浑然两个模样。
逐晨认出那个熟悉的青年,才知道他之前是伤到了腹部直不起身,现在敢挺直胸背了,整个人都精神不少,笑说:“这不俊俏小伙儿吗?”
青年红了脸,低下头去。
逐晨问:“还缺什么?鞋啊袜啊,到时候给你们带过来。你们不说,我也想不周全。”
“多谢仙君。”青年扶着墙,朝她拜谢。
这阵仗逐晨见多了,看他弯下腰就知道他下一步是曲起膝盖,紧跟着就是扑通给她跪下,然后后面的人要跟着学样,她就可以现场登基了。
逐晨抬手一挥,用风将他身形稳住,公事公办地说:“不用了。以工偿债,我朝闻是不吃人,但也不收好吃懒做的混子。你们来了这里,可是要工作的。至于薪酬多少,晚些我让张识文过来给你们讲讲。”
众人坚持地低着头,朝她道:“多谢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