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捷一愣,没想到这小疯丫头还有这么一本正经的口气,他招招手:“来,进屋说。”
莫瑾跟他进了屋,不知道为什么,安捷觉得这丫头有点紧张,弄得他也疑神疑鬼起来。无论十六那个黑框衰仔跟小姑娘扯的是什么淡,总不会有什么好事。他给莫瑾倒了杯果汁,脱下外衣坐在小姑娘旁边:“怎么了?”
莫瑾拿牙磨着嘴唇。吭哧了半天才问:“安捷哥……你是不是认识我爸?”
安捷怔了怔:“你哥告诉你的?”
莫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楼道里灯光昏暗不显,这时候安捷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很难看,小姑娘又问:“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的?”
“唔,我一个人在沙漠里旅游的时候迷了路,正好碰上你父亲他们的考古队。”安捷话题从简,他明白老教授的死对莫瑾的打击是最大的,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但还是尽量希望不向她提起那段惨烈的经历,“怎么了?”
莫瑾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捷,半晌,才惊觉什么似的,垂下眼睛,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默不作声地递给安捷。
安捷皱皱眉,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那纸条上的字体弯弯扭扭,像是孩子的手笔,却是用某种古怪的、接近暗红色的笔写出来的,隐藏着某种怪诞而阴森的东西,而内容——正是他曾经在地下古城的墙壁上看到过的血字!
最后一行的“来时众众,去时独独”字体格外扭曲,而独的最后一笔与那破败的墙壁上露出的字迹一模一样,长长地拖下来,像是长大了嘴的怪物口角流出的涎水。
安捷猛地抬起头来:“谁给你的?是不是那个带黑框眼镜的男人?是不是?”
莫瑾愣愣地看着他:“安捷哥,这个是真的?”
“小瑾你以后离……”
“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只有一个人能离开那个地方,是不是?”
“古城确实有这个说法,”安捷叹了口气,“但是……”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莫瑾。小腹冰冷一片,随后剧烈的疼痛猛地顺着神经爬上了大脑,这变故太快太不可思议,安捷几乎僵住了,良久,才难以置信地把目光垂下来,盯着那把刺进他小腹的刀。
莫瑾握着刀柄的手抖得筛子一样,她猛地放开,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三四步,迎着安捷的目光,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凶……手……”
“小瑾你说什么?”这死丫头一刀也不知道扎在哪了,安捷伸手一摸,衬衫已经全被血浸透了,他心说白天才跟醉蛇提过“睡狮怎么没一刀捅死我”这句乌鸦嘴的话,晚上就有人善解人意地给他补一刀,这人品可也太强悍了点。
“凶手!”莫瑾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十六说你就是杀死爸爸的凶手,我还不相信……我、和小瑜,那么喜欢你……比喜欢亲哥哥还喜欢你、还相信你!可是你居然就是杀了爸爸的凶手!”
她指着掉落在一边的纸条:“就是因为这个是不是?古城的规矩,凡是进去的只能有一个活着出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杀了我爸爸!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