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的主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苏老师,口才不错啊。”
苏允白抿了抿唇。
大多数时候,她很难根据霍启年的神色看出多少信息。就比如现在,她不清楚他到底在这里看了多久,又看清了多少。
但她很清楚地知道,他这话并不真的是夸奖的意思。
苏允白以为霍启年还会说点什么,站在原地等着。
谁知他并没有多说的意思,干脆地站直身往外走,似乎刚才那句话只是顺口一调侃。
苏允白在原地停了片刻,垂眼跟了上去。
今天下午那么多事,但只在这一刻,她很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缓而沉的心跳,以及正在慢慢滑向谷底的心情。
她忽然觉得今天下午的一切都没意思透了。
徐瑾之和季承劝她的话都很有道理,她不该来的。
苏允白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霍启年的声音:“真的不去啊?”
低哑的声音,含着笑,恍惚听来,就像是在耐着脾气哄着人。
可苏允白看过去时,看到的分明是一双戏谑的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脸上有着近乎是恶作剧的笑,“难得出来一次,不从头看到尾吗?半个下午的时间怎么够?”
苏允白顿住了脚步。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敏感,些许小事都能放在心里不住地琢磨。可有时候,她又觉得这一切都是霍启年故意为之。
什么叫“半个下午的时间怎么够”?
够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苏允白就会很厌烦霍启年说话的方式:一切好似都是无心之言,可细细品来,又似乎都意有所指。
这实在太折磨人了。就像是在做理解题。你恨不能拿着放大镜琢磨他的心思,好不容易自认摸到点头绪,他转过头来却又轻飘飘一句“你想多了”就把你打回原地。
他到底是习惯了这么说话,还是只对她这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