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你说你喜欢男的,改不了,行,只要你自己想好了,这我也捏着鼻子忍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纵容就是让你无法无天地挥霍生命了?”魏谦一抬手,从书柜里抽出一本已经有些年头的新华字典,重重地砸在了魏之远身上,“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自己查字典好好学学去!”
字典正好砸中了魏之远的胸口,魏谦下手没轻没重,魏之远几乎觉得自己有那么几秒是窒息的。
“轰隆”一声。
蜿蜒的火星点燃了他心里压抑的黑箱,魏之远自己也本以为那只是一簇烧过就散的烟火,然而他只来得眼前一黑,一时间神智全非,他心里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烧成了一片火海,绵亘十万里扭曲的烈焰融入了他每一根血脉。
他胸中有心如深渊,第一次他以为要失去这个人的时候,通往深渊的门打开过一次,卷进了一条人命,而这是第二次。
魏之远的耳畔终于只剩下那么一个声音:他是我的!是我的!
魏之远突然一把抓住魏谦椅子两边的扶手,双手爆出可怕的青筋——那是一个把魏谦困在了椅子里的动作。
他的心跳如隆隆巨鼓,瞳孔剧烈地放大,额角和手心浸出细密的汗,死死地盯着他所渴望的那个人的脸、眼神、身体乃至一切。
魏之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就在这时,外面的大门突然重重地响了一声,宋小宝好几斤重的书包大概是从她身上滑了下来,撞在了门上,随后是她掏钥匙开门的动静,一串钥匙冰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稀里哗啦地打破了两人之间行将窒息的气氛。
魏之远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满口的血腥味,撑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是麻木的。
小宝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来:“大哥!我看见你鞋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魏之远缓缓松开了手,这才感觉到大脑有些缺氧,而胸口在隐隐作痛,他脸色白了白,伸手按住被字典砸中的地方。
魏谦站起来走出去,魏之远靠在他的书桌上,听见客厅里的交谈声。
魏谦:“刚到没多久,你吃饭了吗?”
小宝连抱怨再撒娇地说:“我不吃,老师不让我吃,快考试了,她还让我减肥,饿死我啦。”
魏谦:“再减都没人了,你们老师神经病啊?老不吃饭怎么行,平时还要上课,你受得了吗?”
小宝“嘿嘿”一笑,学舞蹈大量的肢体运动把她的身条拉了出来,细胳膊细腿显得手长脚长,说不出的轻灵好看,唯有这嗓子笑法,依然把她回归成了形象全无的傻妞一个:“受得了,我要是能通过专业考试,文化课过得去就行啦。说真的哥,做数学作业比空着肚子跑步痛苦多了。”
她说完,扔下书包,中气十足地冲向宋老太的房间,嗷嗷叫唤着:“奶奶!俺胡汉三又回来啦!”
魏谦:“别蹦跶啦,小心楼下上来找你。”
宋小宝用行动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弱智儿童欢乐多”,清脆地说:“来找啊来找啊,我给他们跳恰恰,哈哈哈哈哈!”
她一个人回来,整个家里的噪音指数立刻指数幂上涨,到处都是她“哇啦哇啦”说笑的声音,从谁谁谁今天摔了个大马趴,到哪个老师把眉毛剃干净忘了画——也不知道她哪那么多感慨和乐子。
魏谦只觉得有五百只大鸭子从他身边列队而过。
他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地吐出一口郁结的气。
魏之远听见门响,偏头一看,魏谦走了进来。
魏谦回手关上了门,神色复杂地看了魏之远一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刚才砸哪了?过来我看看。”
魏之远胸口上给砸青了一大片,中间隐隐带着点淤血,看着怪吓人的。
魏谦翻出跌打损伤的药膏,弯下腰给他上了药,已经平静了下来的魏之远惨遭了一份痛并快乐着的折磨。
上完药,魏谦把药膏盒子扔在他怀里,低声说:“气死我了,滚回去自己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