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如数钻进他的耳中,轻柔又撩人。
像小猫爪子在一下下安抚性地抓挠他的心口,让他满腔的沉闷情绪渐渐烟消云散。
周雾寻没说实话,语气自然地含笑叹气道:“对啊。”
白伊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安慰他,嘴笨的她一时语塞。
周雾寻见她不说话,主动开口问:“你什么时候答辩?”
白伊乖乖地回:“明天。”
“答辩完应该就没别的事了吧?”他又问。
“嗯,”白伊应道:“接下来就是各种聚餐了,然后等六月份申请学位证书就行,最后有一场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在哪天?”不知道是不是隔着手机的原因,他的声音经过听筒处理,听起来更加低沉温柔。
白伊说:“6月30号。”
“晓得了。”他回道。
因为知道白伊明天要答辩,周雾寻没敢耽误她太多时间,和她聊了会儿就提醒她说:“都快十二点了,你还不回去睡?”
白伊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轻喃道:“这就回。”
“好,”周雾寻说:“早点睡。”
“嗯。”她干巴巴地应。
“晚安,白伊。”他低喃出来的话语格外缱绻,让白伊登时呼吸一滞。
这些天来,她总会这般,冷不丁地就因为他的某句话而心颤。
白伊稳了稳略微恍惚的神思,很小声地回了他:“晚安。”
挂了电话后,立在办公室窗前的周雾寻把手机放到旁边的茶桌上。
他眼眸深幽地望着玻璃窗外沉寂的夜色,心情好像明朗了不少。
在给她打电话之前,周雾寻接到了母亲冯雅舒的电话。
冯雅舒想让他回南城小住几日,周雾寻推脱说等他有时间再过去。
冯雅舒说:“你每次都用这个借口搪塞我。”
因为这几年周雾寻不再用南城方言跟她交流,冯雅舒每次和周雾寻联系,都会改成普通话:“阿寻,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所以这些年来才很少回来看看妈妈。”
周雾寻只说:“我不怪你。”
冯雅舒问:“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呢?”
周雾寻告诉她:“因为那里不是我家。”
冯雅舒突然哑口无言。
几秒钟后,她带着哭腔哽咽道:“你还是怪我。”
“你不仅怪我跟你爸爸离婚时没挽留你让你跟着我生活,还怪我那年没告诉你你有了同母异父的弟弟。”
周雾寻突然很烦,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闷意在胡乱地窜。
他有些心累道:“我今年夏天找时间回去,你早些休息,我还有工作要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