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店门口,伫立着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眉如远山,双眸温润如玉,正浅笑望着她。叶未央扬了扬眉,见了这女子本人后,倒没有了刚才的防备。“有事?”她也笑,笑得比那白衣女子更温和。
白衣女子举起皓腕,凝脂般的玉掌中,托着一个小小的物什,说:“你已将这玉蝉寄放六年,仍不打算取回么?”
叶未央眯着眼,盯着白衣女子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是吗?”
白衣女子一笑,微微侧身道:“请进。”
叶未央迟疑了片刻,才跨上两级石阶。近了,白衣女子的面容也愈发清晰。叶未央与那女子四目相接,从她幽迷的瞳孔里,看到一脸冷凝的自己。然后为之失笑。自己这模样,落入他人眼中,岂不是害怕?
扬起嘴角,叶未央收回目光,踏进那厢古董杂货店。
既来之,则安之,叶未央索xg放开怀抱,左顾右盼。这店倒也不负古董店之名,面积不大,左墙挂着几幅字画,右边立了四五个架子,以横木隔开,上面摆放着各类铜器、瓷器、玉器、木雕……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就连架子下cha放卷轴的圆缸以及窗前供花的桌几,也散发着浓郁的古董气息。
“喂,看够了没有?”正前方则立了一个雕花柜台,一个着红衣的短发女子坐在其后,懒洋洋地说道。
叶未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红衣女子,她的相貌与刚才的白衣女子一模一样,但却不会被误认成同一人,实在是两人神韵相差有别。同样的美丽,却各有各的味道。如果说白衣女子如同天上的满月,让人感到温和而安心,那这红衣女子就是如空中的云彩,适意而潇洒,只是她无心多留。
白衣女子打着呵欠,伸出手对红衣女子说:“……东西给我吧。”
红衣女子却从柜台里走出来,拍着叶未央的肩,讥诮道:“喂,叶未央,你还想佯到什么时候?”
叶未央也确实佯不下去了,着实困顿,避开红云的手,满脸疑惑地说:“到底要给我什么东西?我认识你们吗?”
白月默默凝视着她,好一会儿,轻声一叹。
“你六年前就该来拿,为什么一直不来?”
“唉!”见她木讷,白月又是一叹,将玉蝉放入她的手中。
那是一个由上好白玉jg心雕刻而成的蝉形玉器,只寸余长,通体沁碧,尾部颜色加深,纽形双眼圆鼓凸于顶端,两侧顶部有对穿斜钻孔,系着一根红绳。玉蝉的形态生动传神,就算不懂玉器的人,也绝不会认为这是块普通的玉石。
叶未央凝视它好一会儿,才似有似无地轻叹一声。
白月轻声问:“你还好吗?”
叶未央握住玉蝉,紧紧地,抬头却是一脸的轻率:“很好,拿很高的工资,住很好的房子,怎么会不好呢?”
“骗鬼啊!”一只手扳过叶未央的脸,红云柳眉倒竖,“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最近嗜睡的毛病是怎么回事!”
“所以白月一叫我,我就回来啰!”叶未央嘻嘻一笑。
“你还要回到那个人身边吗?”红云问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是吗?”叶未央怅然应道。
红云无言以对,诚然,这是理所当然,她原本就是属于他的。“难道非得等那个人死了才回来?”到底忍不住抱怨。
叶未央目光里像是有什么在闪烁,但她却只是微笑。
反倒白月淡淡说:“这就是承诺,不可破。”
“我真的得走了。”其实很想念,但是见了,又不知道跟她们说什么。
“那么,你自是小心,保重。”白月没有多劝,虽然伤感,但十年二十年后,总是能再见的。况且时间这东西对于她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你也保重。”叶未央对白月总是温顺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