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huáng,诀尘是我的哥哥。那天,释梦抱着我,亲吻我的眼睛,潺潺的泪水落在我脸上,那些温热的液体引起我的心灼热的痛。
释梦坐在我的面前,他的左腕套着了愿,没有眼睛的龙儿,周身闪着银光。我就是在这样的光里面再一次端详他的脸。可悲的我竟然才发现,除却释梦空dong的眼睛,他与诀尘是何等的相似。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释梦和诀尘的过去:我的名字叫释梦,生活在美丽的白翳族那个开满菩提叶的部落。我没有见到过我的父母,我和哥哥诀尘相依为命。由一位部落的师傅养大。
每当烈日炎炎,青石板铺的练剑场变成烧红的铁板。
汗水滴下去,很快就迅速地消失了。师傅严厉的眼光扫过来,跟着就是重重的一鞭,皮开rou绽。
别的孩子都嘲笑我们,因为身上鞭痕最多,就是最无用的。我们都是孤儿,师傅收养我们,派人教我们雕刻占卜舞剑,等我们长大再为部落献出生命。这合qg合理,我们应该感激,应该永远顺从他们。
就像地上那群蚂蚁,整齐地排着队,扛着食物,送给深深dongxué里的蚁王,前赴后继,死而后已。
看蚂蚁,曾经是我生活中惟一的乐趣。我看的时候,所有的孩子都笑我傻。后来哥哥拉开了我,他们却开始围成一圈饶有兴味地围观那些蚂蚁。
哥哥说,释梦你看他们黑压压的脑袋。他看他们只有像看蚂蚁一样。
哥哥说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脑子,要有心,虽然,这很痛苦。
我们第一次看到魑魅族王的画像,是为了一场生存的赌局。魑魅族又一次打败了白翳族,部落里养不起更多的孩子。所以师傅要从我们这群孤儿中挑中两名最优秀地潜伏在那位王的身边。
师傅手下的卫士很qiáng,我们这些孩子,一看就不是对手。
对方出两人,我们也要出两人。
族长发出了指令,师傅的手微微地抖起来。
我第一个出来,同时,武功最qiáng的哥哥站在我后面。我问哥哥,我们会死吗?哥哥笑了,不会,记住哥哥教你田忌赛马的故事。
所以尽管我在全场的哄笑中被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哥哥却拼了全力。
一和一胜,我们还是打平了这一场。
族长开怀大笑,他的眼睛,贪婪地看着我们,赞许地点了点头。我们得到一尊青huáng白玉,族长的白玉。
我们就这样一直等待机会,直到10岁,我在huáng沙里看到了我们的敌人。当时没有人发现除了哥哥,倒在他身边的我也没有死。我看到了凝视着哥哥的女孩,那个叫青huáng的公主,于是我明白世界上还有另一种生活,可以无忧无虑地在父王的怀里欢笑。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她会下来,并且可以和我说说话,因为我是那么的卑贱,卑贱到可以忽略。我奉命杀了占星师和他无辜的孩子,那片刻,我也有一阵难过,但是谁让他威胁到哥哥的生命。我用同一把剑刺瞎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剑上有很多人的血,有敌人,也有自己。
但是,哥哥说我们不是坏人,因为,我们无法选择。
我每天都会跟着王去哥哥的隐沧阁看他雕琢玉镯,听到丝桐在那里欢笑,不自觉地对她微笑。直到有一天她没有出现,我才知道我爱上了她。
下毒,刺杀,放火…这些办法对付普通人足够,但对付王就很可笑。我知道他的朝服里周身铁甲,即使在炎热的七月,也不例外。
释梦,他美丽的女儿是他唯一的弱点。哥哥这样说的时候语气淡淡的,我的心却像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那种尖锐的疼痛弥漫全身。哥哥认真了。王不杀他,是猫对老鼠的戏耍和嘲弄,他没有资格成为王的敌人,只能做他卑微的奴隶,靠主人的宽容苟且偷生。这样侮ru诀尘,使他生不如死,才是最大的胜利。
幽暗的城门有一个人在等,是父王!
他果然没有放弃了愿,知道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敌人。
释梦也在,不过已经是躺在诀尘身边一具冰冷的尸体,白色的衣服边,美丽的了愿孤单成影。
我的力气,恐惧,悲哀,一下子被全部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