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在门口驻足片刻,望着两侧相似的林荫道辨认不出方向,扭头回去找门卫问清楚站点,顺着逐渐稀少的人流缓步过去。
一辆自行车从她身边快速驰过,又慢慢倒了回来,与她并肩而行。
对方踩着踏板,控制住速度,见她目不斜视,吹了声口哨提醒。
方灼只好转过脸,朝自己的同桌说了句“巧”。
严烈戴着顶白黑色的帽子,腾出一只手推了推帽檐,露出底下青春张扬的脸,笑道:“我还以为我有这本事,能隐形呢。”
他单脚踩地,停下车辆,示意道:“去坐城乡公交?上车,我正好顺路,带你过去。”
方灼瞥了眼他的后座,目光有点挣扎。
严烈说:“我认路,比你快。你别去得太晚,到时候回不来。”
方灼这才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上后座,找了段可以落脚的支架,拽紧严烈的衣角。
“好了吧?”
严烈的声音随风传来,与此同时还夹着点淡淡的、清爽的柠檬香味。重心往下一压,泄出点被遮挡的阳光,人已经朝前蹿了出去。
附近还有电动车和行人,严烈跟一尾鱼似地在非机动车道上灵活穿行,方灼却很紧张。
她紧绷的姿态,跟块石头一样稳稳当当地压在后座。严烈就算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出她的不自然。
他眸光低垂,看着那双攥紧他衣角的手。衣服已经被揉出了褶皱,失去血色的皮肤和青色的经脉,无比清晰地彰显她此时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