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吧。”闻靳深唇角带出几分薄笑,用轻松无余的语气说,“多说了几遍,她被我念叨烦了,就同意了。”
事实的真相往往与话语相反。
他对温华的原话是——“行阿。不要我和她在一起,那我也不会和你安排的任何人在一起。别妄想着安排我掌控我,我可以不要闻家少爷这个身份,也可以不要DK继承权,非要逼我的话,那我就建议你再养一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儿子,反正我做不到。”
那天温华的脸色难看到用“雷电交加”形容,也并不为过。
闻靳深记得,在温华听过他的一番话后,沉默许久后,几乎是咬着牙说那随便你,随便你罢,我这个当妈的再也不会操心你的事情了!
眼下,时盏将信将疑:“真的假的阿。”
闻靳深抬臂,扣住她的后脑勺压近自己,眼神近距离对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一点倒是实话。
她没在他口中听过谎言,他这人压根儿连撒谎都不屑。
时盏心中难免动摇,眼底犹豫加剧,全部被男人尽收眼底。
察言色,探人心。
闻靳深自由一套,他做那么多年的精神科医生,太懂如何引导交谈,在他眼里,她是病人,也是爱人。
他温柔说了下面那些话——
“我明白,你可以完全不需要我,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以你现在的条件和性格,没有我也能过得好。我也从不认为你和我在一起,是为高攀,是为金钱,毕竟我见过太多诸如此类的女孩,你跟她们不一样。”
“退一万步来说,你肚子现在里有我们的孩子,哪怕你是为和我妈赌一口气,但她始终需要个父亲不是么?当然——这个时代早已变天,单亲母亲也能很伟大地抚养一个孩子,但是盏盏,我不愿意你去受那份苦,你明白吗,我真的不愿意。”
“盏盏,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以退位进,却意在攻心。
饶是共情能力极低的时盏,也在此刻感受到他的真心,在摇摆不定时很轻喊了他一声全名:“闻靳深。”
“嗯?”
“我这人小时候受得委屈太多,所以现在一丁点委屈都不想再受。”
闻靳深眼角蕴着星河,低声问:“委屈可以给我说,我不能改变你的过去,但我愿意治愈你的未来。”
时盏摇摇头拒绝,能说出口的委屈不算委屈,她也没有向他人诉苦倒黑泥的习惯。
“所以——”时盏抬睫,“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但是只要我在你这,或者在你们闻家那儿,受一点一滴的委屈,我都不会和你过了。”
沉默下来,周遭安静。
时盏皱眉:“我要求太过分了?你后悔了?”
闻靳深将她搂紧在怀里,回神似的眯眸浅笑:“怎么会,只是我没想过你会答应,还以为最起码还要努力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时盏咀嚼这几个字眼,眉梢风情地挑起揶揄他,“你的定义是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