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泪忽然落下来。
这样的真相叫她如何接受?如何放下?
裴月神浑身无力地垂了下去,梁戎连忙将她支撑起来,在她怀里低头咬牙忍着的姑娘忽然痛声哭出来,哭声带着凄厉的怨恨和悲愤。
她至今仍然记得那天她离开家门那刻,裴章和林淑仪一起站在门外目送她远去的模样,那样温柔和蔼的眼神,她此后一生,永永远远都不可能感受到了。
她后来无数次的想,是不是他们预感那天会出事,所以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在对她轻声的说着再见。
裴月神真的真的很想念他们啊。
她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认错,她当初不该救江显,更不该喜欢上他的,她不该为了江显多次和他们顶嘴,不该为维护江显与他们撒谎。
如果她听他们的话离江显远一点,那么现在的结局根本不一样,如果裴家不破产,那么裴章仍是阳城呼风唤雨的富豪,江淮岸绝对不敢造次。
她错了,真的错了。
裴月神的哭声里夹杂着对自己的悔恨和自责,梁戎心乱如麻,既心疼又煎熬。
两个小时后,裴月神终于疲倦下来不再喊打喊杀,他立即带她去医院先做个身体检查。
他搜集的罪证已经很完整,现在还有于水这个人证在,想要将江淮岸绳之以法很容易。
将裴月神送到医院后,她情绪勉强稳定下来,医生检查过告诉梁戎,她今天受到的刺激的确对胎儿有一定的影响,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梁戎陪在裴月神身边,姜善赶来办了住院手续。
裴月神就这么睁着眼睛发呆一整天。
梁戎千哄万哄,终于在第二天的早晨把她哄睡着。
守了她一会儿,她没再睁眼,也没有做噩梦,梁戎走出病房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他联系的律师,也是他朋友。
“什么时候到?”梁戎问。
电话里的声音低磁疏懒:“怎么,是多么不见太想念我,还是为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