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显镜片下的双眸,逐渐有些阴暗。
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裴月神。
她对别人笑,毫无架子的与陌生人说家常,他今天陪她这么久,却没有得到她任何回应,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他就这样被晾在那里,看着被人们热情对待的裴月神。
她本该看着他,本该对他笑的不是吗?为什么不理会他?
江显不承认,绝对不承认,他在这一刻忽然产生了深重的孤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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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月神杀了一整天的鸡,傍晚时店家给她结了工钱。
因为她杀鸡水准高,今天店里生意很好,养殖场老板给她包个大红包,还送了她两只鸡。
一家三口喜欢裴月神的伶俐,都挺乐呵呵的,直到看见阴沉沉站在店外的江显,笑容才凝固住。
这人好像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裴月神,他和裴月神一样,看起来都不像是会逛普通菜市场的人,光是打扮就贵气不凡。
老板疑惑问:“那是跟你一起的吗?要不也送一只?”
裴月神数完红包里的钱,数量可观,笑容完美到无懈可击:“不认识呢,叔叔满意订单的话请给个好评噢,下次需要杀鸡再找我,一定包您满意的呢。”
然后,她在江显凉幽幽的视线中,抱着老板送的两只鸡大摇大摆的离开。
养殖场老板不知道裴月神和江显的恩恩怨怨,可时刻关注八卦新闻的女儿却是知道的。
她望着离开的裴月神,觉得那个嚣张冷漠的背影都好像在侮辱江显,他好像变成她案板上的鸡,尊严都被她握在手里揉搓捏扁到变形了。
江显的脸色确有一丝破裂。
从农贸市场离开后,他第一时间脱掉这身衣服洗澡。
家里安静到空空荡荡,浴室水声哗啦,江显冷漠望着从头浇到脚的水珠,耳边忽然闪过裴月神叫他名字的声音。
男人湿润的眼睫微抬,只看到满室的雾气,哪里有什么裴月神的身影?
这个家里从前到处都留有她的身影,每个角落都可以回荡着她愉快的笑声,他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开心的,总笑得那么甜做什么?
他家门的钥匙她有,但在裴家破产之后,她连带着很多东西一起给他送回来。
他知道东西都在里面,却始终没有打开看看,嫌会脏手,也脏眼睛,就算现在也没兴趣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