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里垣着什么东西一样难过。每一次心跳,就能牵起隐隐作痛。
冰冷的东西贴在他手臂上,他过了好一阵子才发觉原来是镂着花纹的床铜柱,细密的螺旋与百合纹样,法式家俱的靡艳。床上的被褥也是西式的,雪纺荷叶边,满床的锦绣缎子四处流淌。她缩在那里,越发显得身形娇小,他手心里攥着样东西,叫汗濡湿了沙沙的摩挲着,撒手后才知道是珍珠罗帐子的一角。
外面有拘紧的敲门声,沈家平的声音叫了声:“六少”,他问:“什么事?”沈家平隔着门说:“外面雪下大了,路上又开始在结冰,六少若是不回大帅府,就在这边休息的话,我就先叫司机将车停到车库去。”
他下意识转过脸去看静琬,她已经闭上眼睛,浓而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一双翅,在灯下投下微影。几茎乱发垂在脸畔,那脸颊上的泪痕仍清晰可见。他心中百味陈杂,一时也说不出是怜是爱,还是一种歉疚与隐忧。最后只是长长叹了口气,走过去开了门,对沈家平说:“走吧。”
他说话之际,目光还是凝视着静琬,她的睫毛微微轻颤,如风中花的蕊,起了最轻微的触动。他走出去之后亲自带上房门,床畔的灯一点粉红色的光,模糊的笼罩着她的脸,她像是已经睡着了,他慢慢的阖上房门,那团柔和的粉光从视线间一分一分的减退。她的脸也渐渐的退隐在那柔软的粉色中。
他自从这天后,每天必然都要过来看静琬,因为年下事情多,到了二十三过小年,这天一直飘着零零星星的小雪,家家户户团年的爆竹声,远远的传来。大帅府中自然有团圆家宴,待得酒宴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沈家平原本预备慕容沣不再出去了,没想到慕容沣仍旧叫他安排汽车。路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极是难走,短短一点路程,汽车走了差不多半个钟头才到。
静琬这里静悄悄的,楼下连一个人也没有。慕容沣上楼之后,进了起居室才看到兰琴坐在壁炉前织围巾,见着他十分意外:“六少。”慕容沣问:“静琬呢?”兰琴说:“小姐一个人吃了饭,孤伶伶的坐一会儿,我怕她又伤心,早早就劝她去睡了。”
慕容沣听说静琬睡了,放轻了脚步走进卧室里,一眼就见到床上并没有人。转脸才看见静琬抱膝坐在窗台上,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他心中一酸,说:“怎么坐在那里,当心着凉。”静琬听到他的声音,不易觉察的微微一震,却坐在那里并没有动弹。
第26章
第26章
慕容沣看到窗台上搁着一只捷克水晶酒杯,里面还有小半杯酒,静琬的脸颊带着一种不健康的绯红。他说:“真是胡闹,谁给你的酒?你现在怎么能喝洋酒。”她的眼底有迷蒙的水汽,嘴角却微向上扬:“我自己在隔壁找到的。”隔壁是间小的会客室,陈列了许多洋酒在里面。他看酒瓶里只浅了一点下去,才微微放下心来。
她的声音低而微:“你听,外面还在放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