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叶痛哭着问:“……那你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坏呢?”
“我因为你哭过很多次,”沈昼叶哭到浑身发抖,跪坐在陈啸之面前:“真的很多次……你怎么能对我那么坏,又将我拽得那么紧呢?”
陈啸之与她对视,灯火朦胧,雨声滂沱。
“你如果没有那样提溜我,”沈昼叶哭着道:“我也许还不会对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你对我好一点,我就总想着我们以前的时候,那样的话你做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好的。”
“你为什么,”女孩子几乎要将自己的心都哭出来,问面前的青年:“会将我拽得那么紧呢?直……直接将我放开,在一边看着,旁观我或来追我,而不是以导师的身份攻击我……这样不好么?”
陈啸之:“……”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连台灯都啪地跳了一下。沈昼叶满脸湿漉漉的泪水,她狼狈地用手背去擦。
“……因为我承诺过。”
陈啸之开口时嗓音粗粝。
沈昼叶哭出了声音,破碎着,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陈啸之说话时眼眸发抖,恸楚地看进沈昼叶的眉眼,道:
“……因为我小时候就承诺过。”
“我承诺过,”陈啸之声音也发起了抖:“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那是他最初的承诺。
“而朋友,”
“朋友是要……”他声音难过又崩溃,说都说不下去。这世上哪有这样狼狈的男人?陈啸之想——可是口唇却不受他的限制。
“……朋友,是总要想着对方好的。”
他模糊地道。
“你知道朋友是什么吗?”陈啸之看向她。
那姑娘坐在她儿时的床角,哭得稀里哗啦,抽噎着摇了摇头。
陈啸之静默了许久。
然后,她听见陈啸之说:
“……朋友,就是在你最低落的时候,所有人都抛弃你的时候……”
“还死死抓住你,相信你可以的人。”
醉酒的陈啸之道:“……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是那个锐利到无法阻挡的、我甚至望尘莫及的女孩。”
“我小时候信你……”他低声说:“我过去,现在,甚至将来,依然相信。”
“——我相信你可以。”
“坚信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样子。”
-
——朋友,相信,可以。
他的苛责。他的恨铁不成钢。他所说的,所做的。张臻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导师——他想把你带出来。
沈昼叶痛哭流涕。
她听见春天万物蓬发,听见那年早春枝头的花苞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