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落雪,柔和地覆盖了他们年轻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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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昼叶坐在陈啸之的身边,俩人都安静如鸡。
远处积雪万年的落基山远去,他们疾驰在广袤旷野之上,车奔向美洲脊梁。
他们足足俩小时一个字儿都没沟通,俩不爱说话的人猛然吵了一通架,吵是吵爽了,可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有多幼稚,发现自己吼出了什么丢脸话,如今尴尬得甚至没法看对方的眼睛……
“……”
“…………”
陈啸之尴尴尬尬地开口道:“我们大概三点多到科罗拉多大峡谷。”
“嗯?!”沈昼叶触电般抬起头:“啊,好、好。”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沈——”
“只——”
陈啸之:“……”
沈昼叶说:“…………”
陈啸之顿了下:“你先说。”
沈昼叶温良恭俭让:“你先说。”
陈啸之坚持:“你先。你比我急。”
沈昼叶谦让:“你比我先开口。”
陈啸之愤怒:“你……”
他话到嘴边停了下,偏头认真观察沈昼叶的表情,看到她坚定如铁的目光和孔融让梨的决心。
陈啸之由衷觉得这小青梅有病。
“那些信。”陈啸之终于放弃,开口道:“我从昨晚思考到今天,感觉它太唯心了。”
沈昼叶一呆:“啊?唯心?你说说看。”
陈啸之开着车,声音漫不经心:“它的信件来往时间都太随机,随机到……你甚至觉得它到了自信的程度,好像就是知道哪个时间点你会看到那封信,恰到好处地让你的情绪被催到极致。”
沈昼叶怔了下。
“你没想到这一层?”陈啸之眉峰一扬。
沈昼叶愣愣道:“我没……想得这么细。”
“——也正常,”陈啸之道:“我看待你是看待他人,你看待你是看待自己,灯下黑就是这么来的,尤其事关情绪。话虽这么说,我估计你已经发现了最重要的问题了吧?你那一本子东西,非常主观唯心。”
——主观。
这几乎是沈昼叶对这场通信的第一个评价:主观性极强。
陈啸之目视前方,声音淡漠:“它主观性太明显了。”
沈昼叶刚想接话,可下一秒就卡在了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