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尔德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
他脱下牛津鞋,将雪松楦子塞进去,然后解开大衣的纽扣,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就被安娜从后面搂住了脖子。
他的小情人很少用香水,乳霜、肥皂和洗发水是什么气味,她的身上就是什么味道。有段时间,她特别喜欢橘子味的洗发水,躺在他的怀里时,他总是能闻到那股强烈的水果清香,混合着她头发原本的气味,令他无比着迷。
最近,她又爱上了肉桂香味的肥皂,浑身上下散逸出一股火辣辣的酸甜香气。他被这股辛辣却自然的清香迷得晕头转向,顿了好一会儿,才握住她的手腕,低声问道:“怎么了?”
安娜生气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今天一整天去哪里啦?”
“我去看了你的演出。”
“放屁,你根本没去看!”她骂了一句,跳到他的面前,按住他的肩膀,一把将他推到墙上,恼怒地瞪着他。
谢菲尔德在外面待了一整天,头发始终保持往后梳的整齐状态,回到家不到一分钟,就被她弄得凌乱地垂下来,搭在额前。
他扶住她的腰,低低地说道:“我真的去看了……”话未说完,他的唇被她狠狠地吻住。他品尝到了她唾液里香草冰淇淋的甜味,还有一丝口香糖的薄荷味。为了报复他晚归,她一定吃了不少冰淇淋。
连赌气的方式都如此可爱,这让他怎么能不喜爱她。这个想法刚从他的脑海中闪过,他的下唇就被她使劲儿咬了一下,随即又被轻轻一吮,以示安抚。
一吻完毕,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笑盈盈地说:“有什么东西变大了……”他闭了闭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她忽然翻了脸,粗鲁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脸颊,“老东西,你身上怎么一股骚味,你真去见其他女人啦?亏我还相信你绝对不会出轨!”
她的情绪简直像七月天一样变幻莫测。谢菲尔德忍不住低斥一声:“安娜!”
她讲粗话的时候,他都会这样训斥。她也从来不认为这是重话,今天却委屈地扁了扁嘴:“你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还训斥我……我不喜欢你了。”
说完,她鼓起双腮,重重地踩了一下他的脚,转身跑上楼。
他只好跟上去,站在卧室的门外,低声下气地哄了她许久,才换来了她的开门,又用亲手帮她洗脚的代价,拿到了解释的机会。他的小情人被他宠得脾气怪异,他却更加怪异地享受这种宠坏她的感觉。
洗脚的时候,他终于把没有坐前排的误会解释清楚。安娜有些诧异地踢了踢洗脚水:“你的前妻是我的影迷?那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吗?”
“……我没有告诉她。”
她眯起狡黠的眼睛:“为什么不告诉她,怕她骂你老牛吃嫩草?”
“对。”他无奈地答道,“她非常喜欢你,看了十几遍《不朽的爱情》,你的走秀和访谈也全部看过。我和她的关系不太好,要是让她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今天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句话说完,安娜发出了清脆可爱的笑声,一直阴霾的脸色总算放晴了。谢菲尔德摇了摇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又提出疑问:“不对,你的前妻怎么都那么讨厌你?老家伙,你是不是在编故事骗我?”
她蹙起脸,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沉下脸庞,幅度很大地踹了一下洗脚水,溅了他一身的水,有几颗水珠甚至飞溅到他的脸颊上。
任何一个熟悉谢菲尔德的人看见这一幕,都觉得他会勃然大怒。
谢菲尔德本人却早已习惯,从容不迫地擦了擦脸颊:“你错了,她们本来并不讨厌我,”说着,他的头微微垂下,继续帮她洗脚,大拇指耐心地揉搓过她长长的脚趾,“但谁让你的魅力比我大那么多。”
安娜“哼”了一声,并不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谢菲尔德倒掉洗脚水,洗了个手,拿出了杀手锏——身体力行地哄她。每次她倒在他的身下时,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听话和最乖巧的女孩,或者说,只要给予她最沉溺和最喜爱的欢乐,她就能当个乖巧听话的女孩。为了享受到极致的快乐,她总是仰起头,咬着下嘴唇,抓着他身上的衬衣,把蜜褐色的自己完全交付给他。
只是,完毕以后,她又会变成懒洋洋的安娜,脸庞上焕发出餍足、甜蜜、精神饱满的红光,摊手摊脚地躺在床上,等着他清理身体,然后把被子一裹,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天,谢菲尔德并没有帮丽蓓卡引见安娜,他没想到的是,丽蓓卡对安娜的喜爱已经到了狂热的程度,居然找了很多层关系,亲自联系上了罗丝。
当他看见这两个女人出现在自家花园时,简直有些头疼。
丽蓓卡却露出比他还要头疼的表情:“这个人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