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捧起这个装着花园的木盒,入戏道:“林知夏船长的信念,是宇宙最珍贵的宝物。”
林知夏双手扒住课桌的桌沿。乐的情绪从她的心底涌出,像奔腾的潮水一般迸发在胸腔,她很想悄悄地为江逾白唱一首歌,不过,班主任张老师忽然敲响了黑板。
张老师连敲十几下,全班陷入沉静,再没有一个人胆敢开口讲话。
张老师走下讲台,站在第一大组的侧边,宣布道:“九月底,我们学校要举行百年校庆。省立一的前身是1906年建立的一所学堂,2006年,刚好是学校成立的一百周年。校长很重视这次的校庆活动,初部的每个班级都要拿出节目。”
拿出节目?
这是要排练一个节目的意思吗?
林知夏作为十七班的班长,当然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她立刻抬起头,聚精会神地望着班主任。
班主任感受到她的目光,马上念出她的名字:“林知夏,你虽然是我们班的班长,但是,你这个月还要参加全国高数学联赛的初赛……”
林知夏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背后,充满担当地说:“张老师,我可以组织同学、筹备节目,高数学联赛对我没有丝毫影响。”
林知夏讲完“高数学联赛对我没有丝毫影响”,整个十七班的所有同学一瞬间都成了哑巴。林知夏已经获得了初数学联赛的一等奖,似乎高联赛的一等奖也会被她收入囊。
同学们仰视着林知夏的身影,只觉得她无比强悍、无比高大,她的名字就是初部的神话。
张老师对林知夏万分和蔼:“好,林知夏,你自由支配时间,和咱们班上的艺委员、体育委员都商量一下。大家集思广益,一起出个节目,包括但不限于小品、舞蹈、话剧、乐器合奏。”
同学们顿时跃跃欲试,而张老师话锋一转,蓦地警告道:“你们都得记住两个要点,第一,学习是你们最重要的任务,别让节目影响了你们的学习进度。第二,节目的主题一定要积极向上,别演一出《哈姆雷特》,到时候谁的面子都挂不住。百年校庆,就得热热闹闹、喜喜庆庆。”
林知夏带头答应:“没问题!”
她这一声喊完,其他同学稀里糊涂地跟着呐喊:“没问题!”
沈负暄不禁感慨道:“林班长在我们班上的威信太高。”
沈负暄的座位就在江逾白的正前方。沈负暄刚发表完他的意见,江逾白立刻接话:“班级有凝聚力,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是好事,”沈负暄微微点头,“选节目都方便了。只要林知夏同意,班上就没人反对。”
沈负暄的同桌韩鹏却说:“不见得吧。咱班上三十六个人,众口难调,也不能让每个人都上台表演,你等着吧,绝对有人吵起来。”
韩鹏一说“吵起来”,江逾白不由自主地看向段启言。在江逾白的眼,段启言是一位暴躁易怒、热爱狂奔的同学,他兴许会提议全班来一出“疾速奔跑”作为校庆的隆重贺礼。
班会课结束之后,张老师前脚刚踏出教室,同学们后脚就跑向了林知夏的座位附近。众人把林知夏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献计献策,交谈的声音杂七杂八,林知夏听得云里雾里。
十七班的体育委员,曹武同学,竟然一脸正色地建议道:“林班长,我们组织男生做引体向上吧?我们把单杠搬到舞台上,放背景音乐《男儿当自强》,全班男生随着音乐做引体向上,这节目好新颖,其它班级没人能想到,我们还容易准备,容易排练。”
林知夏一票否决:“舞台上固定单杠很麻烦。节目对男生的体力要求太高,女生没有参与机会。”
曹武就像一个进言失败的老臣,畏畏缩缩地将双手揣进袖,默不作声地候在一旁。段启言恰好站在曹武的旁边。段启言一手搭上曹武的肩膀,积极发声:“演小品,怎么样?张老师说了,校庆就得热热闹闹、喜喜庆庆,还有什么节目能比小品更热闹、更喜庆?我们按照春晚的标准来演,谁能演成功,谁就是咱们省立一的赵本山。”
“省立一赵本山”的称号,无疑是一项殊荣,它将会花落谁家呢?
段启言的心隐隐有些期待。
艺委员汤婷婷却说:“小品有什么意思?初部的校庆典礼要在省级大剧院举行,你去过那个剧院吗?特大号的,观众特多,你整一个小品,坐在远处的观众都看不见你的表情,还不如全班一起排练舞蹈!”
汤婷婷是段启言的小学校友。但她对段启言毫无尊敬。她早已忘记了“第一战神”的光辉历史。
面对林知夏时,汤婷婷的态度一下子温柔了许多。汤婷婷抬起双手,掌心轻拍自己的脸蛋,既腼腆又羞涩还有三分胆怯地说:“林班长,我们排练舞蹈吧,你站主位,你最可爱。”
“我最可爱吗?”林知夏的语气略带质疑。
汤婷婷退让道:“那要不,我来跳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