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主动担任了段启言和沈负暄的向导。她清楚地记得学校里每一栋建筑物所在的位置。她向两位老同学承诺,她一定会把他们平安地送到男生寝室门口。
林知夏刚跨出去一步,耳边又传来女孩子的呼声:“夏神!夏神!”
微风吹得邓莎莎的裙摆“哗啦哗啦”地响。她左手抓着一只煎饼,右手握着一卷材料。她在树荫交织的长路上拔足狂奔,健步如飞地朝着林知夏跑来。
“她是我的室友!”林知夏热情地介绍道,“她叫邓莎莎。”
林知夏话音刚落,邓莎莎刹住了脚步。
几分钟之前,邓莎莎肩负着志愿者的工作,没有脱身成功。她等了一会儿,等到换班的同学来了,她片刻不敢耽误,立即追上了林知夏。
两位帅气的学弟近在眼前,邓莎莎换了一副脸色,变得温柔大方、和蔼可亲。她轻声细语地问道:“哎呀,这两位学弟是不是你的老乡?我们数院的学弟,真是一表人才呢。”
“哈哈哈哈。”林知夏笑了一声。
随后,她豪爽地说:“这两位学弟,都是我的学同班同学。”
仿佛是为了证明林知夏所言非虚,段启言扭扭捏捏地面朝邓莎莎叫了一句:“学姐。”他自己叫完还不够,他轻轻拍了沈负暄一下,催促道:“你怎么不叫学姐?”
沈负暄微微一笑:“学姐。”
他这一笑之间,勾得邓莎莎的魂都没了。
如今的邓莎莎也算是千锤百炼。她见过好几个大帅哥——比如完美无缺江逾白,风流倜傥谭千澈,保守禁欲林泽秋……相比之下,沈负暄乍一眼看上去,可能没有前面那三个帅哥醒目,但他太会笑了,眼神也很不一般,邓莎莎觉得他不简单。
邓莎莎挽住林知夏的手臂,和她并排向前走。
段启言和沈负暄安安静静地跟在她们的背后。
九月初还有未消的暑气,天空异常晴朗,秋风温暖而干燥。段启言扛着沉重的行李箱,后背沁出一层薄汗。他咳嗽一声,和沈负暄打商量:“喂,你手里没东西,帮我拎一会儿,行不行?”
沈负暄像是在校园漫步一样懒散:“我们认识几年了?”
“我俩是铁哥们吧?六年的同学、朋友。”段启言满怀期待地答道。
沈负暄笑得更温和:“六年了,你怎么还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认真想一想,我会帮你扛行李吗?”
段启言最后的希望被一盆冷水浇灭。他总结道:“哎,你不会,你手无缚鸡之力。”
“手无缚鸡之力”这个形容,又让沈负暄感到介怀。沈负暄只是不擅长体育活动而已,这对生活毫无影响。他无奈地抬起头,望向远方,刚好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当机立断,念出她的名字:“金百慧。”
林知夏也感叹道:“真的是金百慧!”
金百慧依旧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她身穿运动套装,戴着边框眼镜,身形清瘦,衣裳整洁,混在熙来攘往的人堆里,手上还拿了一本《研究生英语必备辞典》。
日影微斜,树影摇晃,段启言静立不动。他双手猛然加大了力道,狠狠地提起行李箱,径直走向前方。他步伐太,林知夏连忙喊住他:“段启言,你等等我,你看地图了吗?你走岔路了……”
段启言的行李箱都是便宜货,滑轮在来时的路上摔坏了。他暗暗下定决心,过几天一定要买个新的。
现在,他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像个挑山工一样搬运行李。
金百慧与他相隔三米。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段启言高傲地挺胸,睨视着金百慧,目光从她脸上一扫而过。他亦如无头苍蝇一般,在这偌大的校园东游西荡。
金百慧对段启言视而不见。
林知夏靠近时,金百慧才抬起头来:“你大三了?”
“是的,”林知夏并不避讳,“我明年毕业。”
金百慧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