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公寓的热水器是坏的。】
【没有热水,我快冻死了。】
荆羡没多想,以为留学生搞错容淮的具体住址了,行李箱的轮子有些磕坏,她踹了一脚,准备拉上去别处转转。
谁知道里头的人警觉性挺高,竟然开门探出脑袋来。
妙龄少女裹着浴巾,肩膀上有黏腻沐浴露没来得及冲洗,手里还拿着摁了免提的手机,“你晚上早点回来呗,我这里有个变态一直在门口走来走去,超可怕。”
荆羡刚想道歉说自己找错了,电话喇叭里传出熟悉嗓音——
“找房东。”
电话即刻被掐断。
不过这三个字已经足够判断了,那种含着几分低沉和沙哑的腔调,不是他还有谁?
再多希望,再多假设,这一刻统统反戈,化为利刃,刺得荆羡遍体鳞伤,她想过无数遍重逢的场景,她构想过各种可能的开场白,可她绝对没有想过,命运会这样和她开玩笑。
对方悻悻收起电话,态度算不得好:“你找谁啊?”
荆羡被抽干了勇气,垂着脑袋,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挤出支离破碎的句子:“抱歉,我好像找错地方了。”
她都没敢抬头仔细看一看那姑娘,怕眼泪不听话。
荆羡像一个被逼近死胡同的逃亡者,无路可退无路可逃,下楼梯时重重摔了一跤,又很快爬起。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
离开就对了。
就当做从没来过一样。
没来过,就没有所谓的同居女友。
所以,这一切应该都是假的。
荆羡入了魔怔,一个人疾步走在苏黎世的街头,膝盖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她不管不顾。途径通宵营业的便利店,好心店员请她进去休息。
她很坚定地摇头:“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家。”
之后的事情,她记不得了。
或者说,她根本不愿意记得。
……
时过境迁,荆羡被迫回忆起自己少女时代干的蠢事,心情竟然还挺平静,可能时间太久了,那个嚎啕大哭的定个场面终究也成了泛黄的照片,在岁月的长河里褪了色。
要不怎么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