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面很不爽,但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接下来的路途,荆羡没敢造次,六十码的稳步速度,起步加速都很平缓,红绿灯口还被一辆改装的跑车嘲笑那么慢开个屁法拉利。
她不以为意,快到科研基地时难得遇到一家没关门的药店,准备下去买点绷带碘伏消炎的药物。
车门刚打开,又被人拽了回去。
荆羡把问号写在了脸上。
容淮垂眸,视线掠过她有点儿发红的鼻尖,“不必,我自己去。”
荆羡乐得轻松。
深冬的凌晨,气温已然将至零度以下,一来一回十分钟,前档玻璃上雾气蒙蒙,都快结霜了。
他回来的时候夹着劈天盖地的寒意,那股子阴冷的风似乎都被他卷上来了。
荆羡缩缩脖子,赶紧把中控空调的温度调高点。她本来就有过敏性鼻炎,换季时候难受得要命,最近上班为了风度都是狂喷醒鼻通才好一些。
这会儿依然不好受,她捂着鼻子,被那股子打喷嚏的冲动弄得眼泪汪汪。
正在煎熬,隔壁那位雪中送炭。
荆羡反应慢一拍地拆了包装,看清喷雾的名字,愣了两秒,等到喷完药,顿时觉得他又没那么可恶了。
容淮松了领口,后视镜里扫她一眼。
25岁的人了,扎着马尾的模样还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会儿睫毛轻颤,眼眶和鼻尖都泛着红,嘴唇抿着,纠结得连单侧脸上的酒窝都出来了。
他嗤笑:“顺手买的,不想谢就别谢了。”
荆羡:“……”
容淮没再看她,解开衬衣前扣,翻了前挡的镜子,一手摁着伤口,一手去开碘伏的瓶盖。
动作慢吞吞,费劲得很。
荆羡看了会儿,实在不想欠他人情,她动作生硬地把整个袋子夺过来,顺手放倒副驾驶座的电动座椅,撑起身靠过去。
“按理说普通校友不该多管闲事的。”她抽出一根碘伏棉签,在他俊秀的下颔线条处比比划划,叹口气:“但架不住我这人心肠软。”
手劲算不得温柔。
不过他愣是一声不吭,安安静静躺在座椅上,黑眸半垂,鸦羽一般的长睫在高挺的鼻梁旁落下淡淡阴影。
荆羡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就是有点尴尬,脑子里闪过断断续续的回忆画面。
曾几何时,她在拳馆的更衣室里,穿着校服面红耳赤地坐在少年腿上,一边替他包扎一边生涩地同他接吻,腰肢被搂着,鼻尖全是他炽热的呼吸。
那时问他疼不疼。
他笑得不怀好意,只用那一双魂颠梦倒的眼睛,盯着她:“优等生都这么主动了,我怎么好意思疼?”
年少的荆羡只有脸红的份,根本没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