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皱鼻子,郁闷道。
南靳宇没有回头,脚步却下意识放慢了。
梁初音怔住,心里有一丝感动。可惜,这丝感动还没完全升起,耳边就听得他笑着说:“腿短就别穿高跟鞋。下雨天,走石板路,你是嫌摔的不够难看吗?”
梁初音气不打一处来:“这话你以前就说过了!怎么跟老太太念经一样?我喜欢不行?你见过哪个女孩子不穿高跟鞋的?!”
他唇角一牵,不知是哂笑还是别的意味。
梁初音觉得,肯定是嘲笑居多。她费力地抬起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小地瞪他一眼。
情景回溯,时间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放学时,每逢下雨,他都会撑着伞在门口等她。
他是学生会长,她是吊车尾班级的学生,路过的很多同学都认识他们,下意识就会驻足看。
那时,她可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
伞就那么大,哪怕他已经尽量侧过来给她撑了,她还是下意识往他身边挤,扒拉住他劲瘦的胳膊。
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你是树袋熊吗?”那时,他认真发问。
“挂死你!”她切齿,仰起头,冲他龇牙咧嘴。
他仍是目不斜视,雪白衬衣,卓尔不群。唇边的笑容很淡漠,优雅地一抬手:“请便。”
梁初音气得跺脚。
……
“怎么这么慢哪。”简筠在门口等他们,院子里的门都开着。
这边是老城区,宅子对面就是河。只是,这些年下来,河面上漂浮着垃圾,水也没有小时候那么清了。
南靳宇把伞收起,在檐下抖了抖,笑着跟她打招呼:“路上堵车,耽搁了。”
简筠向来喜欢他,闻言也笑,把他拉进屋子里:“快进来吧,站外面,身上都淋湿了。”
“您女儿还在这边吹风呢!”梁初音没好气。
南靳宇和简筠一起回头,就看到她气鼓鼓地站在廊下,瞪着他们。
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点一滴,都要争个长短。
“你几岁的人了呀。”简筠过来,粗鲁地扯了她一下。嘴里这么说,还是飞快去洗手间帮她拿了干毛巾。
后来,梁初音坐在椅子上,简筠站在她身后帮她擦头发:“工作还顺利吗?”
“顺利什么啊?!”她朝旁边抬抬下巴,“问他!资本家,可这劲儿压榨!”
这一副告状的口吻——南靳宇头都没抬,弓着身子闲适地坐在沙发里嗑瓜子。他向来整洁,指甲都修剪得弧度一样,远远望去,动作有条不紊,特别优雅。
只是,唇角有微微上扬的弧度。
简筠也笑:“难道靳宇还会欺负你吗?从小到大,只有你使劲折腾他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