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敢污蔑朝政!”朔绛跳将起来。
他是读圣贤书之人,子曰:君子事上也敬。
太学里学子们日常还会写对官家歌功颂德的诗句。
自然听不得有人污蔑圣躬。
“呵呵,你知道个屁。”金枝翻了个白眼。
“真的,就是本——我原来待的那府上仆从家人也都生活安康。”
他记得一清二楚,奶娘探亲回府来还满脸笑容,说是家中收成富足。
“你个傻子,被有钱人圈养几年就忘了本?”金枝毫不客气,“那些权贵人家的家奴都是免征徭役赋税的,四处兼并闲田,当然日子好了。”
“兼并,已经如此厉害了么?”朔绛一愣。
“那是当然!”金枝振振有词,“皇亲国戚们仗着官家宠爱私下里兼并农田,巧取豪夺,百姓们自然是拱手相让。“
朔绛听得目瞪口呆。
“也就汴京城里生活富足。外头日子可难。”金枝总结,抬头一看日头升起来了,“对了,你把早上的碗刷了。晌午自己从灶间拿胡饼吃。”
她拍拍手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哎。”朔绛顾不上抗议刷碗的事,忙问,“你怎么就走了?我呢?”
金枝边戴帏帽边回话:“日头升起来,肉铺要开门。我正好探探风头,看那府上还有无家丁出没。”
应当不会了。
朔绛心里说。
皇家颇为忌惮永嘉侯府。侯府几代人都夹着尾巴做人,甚至主动由开国异姓王的地位一路自请降爵到侯。
像昨天那样大姑旗鼓在京城寻人也是急得紧了,断然不会有第二次。
朔绛敢打包票,他爹固然看重他,可更看重永嘉侯府在官家心里的地位。
要不,也不会把他卖给皇家做驸马不是?
朔绛心里泛过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