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内侍乖觉站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嘴。
年轻的官家正一脸阴沉,冷冷瞧着那金镶嵌钩络带。
这是他的腰带,前天刚在盛怒下捆敷了金枝手臂。
他脸色晦暗,一股山雨欲来的架势。
守将忙躬身:“回官家的话,这是拱宸门岗哨查验时发现的。经查是太监送出去想要贩卖的。”
前朝皇帝昏庸,这座大内便如个筛子一样。
太监们常常私自运了宫内的首饰、器皿、字画拿出去卖钱。
朔绛继位后便将大内的守卫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
王德宝见官家气色铁青,知他气得不轻。
他是永嘉侯封地楚地过来的侯府旧人,自小看着官家长大的,甚得倚重,因而敢斡旋两句:“既是贩卖宫中旧物,你们按律处置了便是,何必闹到官家这里来?”
掖廷令吞吞吐吐:“那太监喊冤说是官家赏赐下去的,我们掖廷令这查阅账目并无官家封赏记录,又怕是遗漏了……”
说到最后,他觉得全身发冷,周围气压越发低沉,便乖觉地没有再说下去。
掖廷令负责记录官家给后妃们的封赏,以免出现器物乱档的情况,有时候官家随手赏赐个器物下去,掖廷令又不在身旁,难免有疏漏现象。
可传闻里这位官家事事雷厉风行,岂会容忍他的疏漏?
掖廷令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官家新入驻大内,只换了关键位置上的人。
可他毕竟行伍出身征战而来,手头只有原来永嘉侯府封地的几个太监宫娥。
永嘉侯府前些年为了自保自请降王为侯,但他们在封地楚地的王府里还有许多宫娥太监,如今都来了宫里。
旧皇的心腹虽已肃清,可许多根基不稳的太监内侍也危在旦夕。
再看官家脸色铁青,掖廷令已经开始盘算被官家罢免后的生计了。
谁知他等了良久,官家冷冷道:“是朕赏赐上去的。”
掖廷令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