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挖起一团膏药,再抹过去。
又是狠狠一记。
朔绛终于合上了书。
案前灯火“噼啪”爆了一下。
金枝从隐秘的快乐中惊醒,忙伸出手指糊弄着抹平药膏。
她已经很快想好了说辞,若是朔绛质问她就辩解说这样上药更深入腠理。
没想到朔绛没问。
小娘子细腻光滑的手指蹭着膏体拂过被蚊子咬过的肿包。
原本有些痒的红包立刻被一道清凉的触感所抚慰,
药膏有辛辣刺激的薄荷、艾草香气,慢慢蔓延出去,让空气里都弥漫着清爽而提神的味道。
朔绛背对着金枝,因而看不见她的脸,但也因为这样,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她手指轻轻揉过每一寸脖颈的触感。
几乎闭着眼睛就能想象到她白瓷般的修长手指,慢慢从他肌肤上滑过。
朔绛喉头有点紧。
金枝正在糊弄,忽听得官家道:“不用了。”
声音沙哑低沉,似乎隐忍着什么。
看来是被恼了?
金枝想起家人,举止便规矩了些:“那我来帮官家胳膊上药。”
说罢便又挖起一块,往他胳膊上抹来。
宫里休息时的亵衣袖口便宽大些,朔绛适才又有意提了提袖子,此时金枝便能瞧见他小臂。
朔绛还来不及阻拦,她的手指便又涂抹了过来。
搅着滑腻的雪白膏体,在他皮肤上摩挲而过。
沙沙的,滑滑的,所到之处每一处毛孔无不妥帖。
朔绛心头微微一颤,眼角多了一抹热。
他的胳膊是健康的色泽,还时不时会有一处伤疤。
金枝涂抹过去,先是装模作样,可慢慢却也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