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绑架金枝的人,活着的凌迟处死,死去的鞭尸而死,挫骨扬灰。”
似乎这样才能稍稍平息自己心中滔天的恨意。
他吩咐完之后便进了内殿,
小心翼翼坐在了床边踏板上,一手伸过去轻轻拢在被上。
他这姿势没维持多久。
很快金枝就从睡梦中哭醒:
“我杀了自己爹,要进十八层地狱的……”
她当时表现再怎么豁达,
毕竟还是一介小娘子,中间隔着千百年礼教的驯化。
朔绛起身安慰她:“不是你,是我。”
“杀业是我造的,与你无关。”
他补那一刀就是为着这个。
又想旁的法子宽慰金枝:“认真论起来,我也是弑君者。”
我们一个弑君,一个弑父,正好天生一对。
“便是进了地府这些事都有我来扛,你不要怕,就算进了地府我也会牵着你的手护在你前头。”
朔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未畏惧过什么因果报应,
可是这一刻他忽得乞求漫天神佛,惟愿金枝能心绪平和生活下去,他可背负一切责罚。
金枝被他安抚后平静下来,
她躺在床榻上没有了睡意。
烛火摇曳,春天的夜晚异常安静,空气里有淡淡的木兰香气。
“七郎?”金枝忽然问。
“嗯?”朔绛侧头。
“你第一次杀人如何?”
朔绛想了想:"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党夏,和哀帝部下第一次作战,拿着刀就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