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跪在屏风后, 被铁甲禁锢的身躯就像一只匍匐的黑熊,声音低沉惶恐:“请了, 已经,已经没有气了。”
温月明顿时愣在原处。
容云死了?
她有一瞬间的迷茫。
坦白说, 她对容云并无太大恶意,有时顶多觉得这人实在是烦了, 她就想依附在陆途身上的藤蔓,一边是剥离不开对主体的依恋, 一边却又想着吸取外面更多的养分, 久而久之便彻底成了枝叶庞大却回不了头的人。
“怎么死的!她怎么会去死, 是不是有人杀了她。”陆途眼眶瞳孔,急走两步,鼻孔翕动,暴躁而不安地逼问着。
张角跪着不敢说话。
温月明也跟着站在身后沉默着,却见陆途倏地转身,眸光阴森的盯着自己,那眸光在影影绰绰的烛火倒影下,好似一双冰冷的竖瞳,看得人浑身一个战栗。
他朝温月明走了一步,但又很快停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温月明。
温月明低眉顺眼,并不说话。
“爱妃今日受惊了,这碗鸡汤记得喝下去。”他目光看向那碗已经不再散发着热气的鸡汤,嘴角挑起,似笑非笑说道。
温月明行礼:“陛下美意,妾身自然不敢辜负。”
陆途收回视线,这才转身离去,一直躲在角落里眼观鼻子鼻观心的章喜这才走了出来。
“折腰殿。”
陆途的声音刚一停,章喜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欢喜夸张,而是带着匆忙的紧绷:“摆驾折腰殿。”
温月明看着一行人远去,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了一片,紧绷的手臂这才微微泄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