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磬也留意到了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被人捕捉, 莞尔一笑:“圣人本来也不曾吩咐今夜留膳,我以为宫里的规矩该是圣人驾临方有旨意,不来的时候竟然也有旨意吗?”
显德低下头,旁人处自然如此,但圣上这些时日待在锦乐宫的时间怕是比在紫宸殿还多,习惯成了自然,若不是东宫忽然来人,圣上早已经搁笔来了锦乐宫。
“圣人在紫宸殿遥望,见锦乐宫的灯烛一直燃着,所以命奴婢过来传旨。”
宫中规矩一向如此,如果不是圣上召幸,嫔妃们是不能长挂廊灯的,而冬夜漫长,寻常嫔妃早早便歇下了,锦乐宫红烛高照,在寂寂夜色中显得与众不同。
郑玉磬微微一笑,面上不见难堪,随手取了一颗圆润的明珠让侍女拿给显德,笑吟吟问道:“当真是政务太多了么?”
显德受赏称谢,这样的场景从前他经历过无数次,但郑贵妃却是最大方的一个,“圣上将一位钟姓宫人留下了。”
“不过圣上还是十分在意娘娘的,”显德怕贵妃不高兴,奉承道,“扬州转水路新送来了一批贡缎,圣上只瞧了一眼,便吩咐先尽着娘娘挑选,连带擢罗的燕窝也是独供锦乐宫一份,那东西稀少,除了娘娘没人用得上。”
“原来如此,多劳内侍监走这一趟了,”郑玉磬对这些漠不关心,吩咐宫人道:“将外间的廊灯全熄了。”
“娘娘,那这绣给圣上的香囊……”
枕珠手上正在缠绕丝线,不禁有些犹豫,娘子素日不动针线,才说过要给圣上绣一个香囊,结果圣上晚间便召幸了旁的女子,连她都要替贵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