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跨到了龙床上,解开陛下的寝衣,跪坐在陛下身旁,为皇帝清理了口鼻中的残留物,又为皇帝进行了胸外心脏按压。
做完这些,她打开小药箱,发现里头多了一瓶便携式纯氧。
唔,药物之外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呢。
顾娇把氧气面罩给皇帝戴上。
约莫是舒坦了,没多久皇帝便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
看清是顾娇的一霎,皇帝的心落回了实处。
他张了张嘴:“顾姑娘……”
顾娇扶了扶他的氧气面罩:“你先别说话,好好吸氧。”
他缺氧缺得厉害,也不知有没有引发脑水肿,缺乏仪器的精密检测,只能通过观察去判断了。
得观察一晚,明早再判断有没有度过危险。
皇帝闻言,只能微微点了点头。
魏公公走上前,看着皇帝睁了眼,忍不住抹了把辛酸泪:“陛下,您可吓死奴才了!”
也亏得陛下当机立断将顾姑娘请了过来,否则这么严重的情况,御医一定束手无策的。
皇帝很快睡了过去。
魏公公打算请顾娇去偏殿歇息,他自己守着就行,话到唇边又忽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了。
最先遇见她时以为她没成亲,一口一个顾姑娘,叫成了习惯,主要是二东家与医馆的人也这么叫。
二东家这么叫是因为他感觉得到两口子不是真夫妻,医馆的人这么叫是因为他们的东家这么叫。
总之如今大家都叫顾姑娘,哪怕知道她有相公,可似乎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她的一种身份,大家都没改口,并且不觉得违和,这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屏风被撤下,顾娇回到了萧六郎的身边坐下。
萧六郎看着她额头渗出的薄汗,拿出帕子递过去。
他本意是递给顾娇自己擦,不知是不是自己递得太高了,竟让顾娇误会他是要亲自给她擦。
顾娇隔着中间的小茶桌,将自己的小脑门儿往前递了递。
萧六郎神色一顿,捏了捏帕子。
他最终没收回手,轻轻地擦了擦她额头。
魏公公为二人准备了厢房,请二人去厢房歇息。
“我不用,你去歇息吧。”顾娇对萧六郎说。
萧六郎顿了顿:“我也不用。”
顾娇守了病人一整晚。
萧六郎守了她一整晚。
宫闱深深,寒窗剪影,枝头云月相依,一宿静谧。
一大早,庄太后去上朝,继续她的垂帘听政大业,文武百官之中除了爱睡懒觉的宣平侯,基本上都到了,包括新上任的国子监祭酒以及天下兵马大元帅。
庄太后坐在玄珠珠帘后,华贵雍容。
早朝的时辰渐渐过了,皇帝却依旧没有现身,大臣们渐渐开始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