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尚书被带到了华清宫的偏殿。
萧皇后端坐在主位上,威严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邢尚书,道:“邢尚书,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孙平究竟是不是你派来的?”
邢尚书道:“回皇后的话,孙平的确是微臣派来的,但微臣不相信他会做出行刺陛下的事情。”
萧皇后:“你是不相信,还是想与这件事撇清关系?”
邢尚书:“孙平是微臣的近身衙役,他无辜枉死,微臣自当努力查证真相,替他讨回一个公道,又怎会急于撇清关系?”
萧皇后眯了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宫在冤枉你?”
邢尚书不卑不亢地说道:“微臣不敢。”
萧皇后淡道:“本宫也想信你,可证据确凿。”
邢尚书抬眸望向她:“敢问皇后说的证据是什么证据?”
萧皇后正色道:“人证,物证,都有!”
苏公公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铺着一块锦布,而锦布之上赫然是一把血淋淋的软刀子,以及一块被鲜血染红的砚台!
“这些就是孙平的凶器。”苏公公将皇帝遇刺的经过说了。
宁安公主与魏公公口径一致,宁安公主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朝中上下正在为要不要册封她为长公主而争论不休,陛下的意思是册封。
陛下出事对她的损失是极大的。
因此若是从这一层面分析,她没有作案动机。
至于魏公公,这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谁会怀疑他的忠心呢?
到这里,邢尚书明白自己的推断在两个强有力的人证面前显得多苍白了。
萧皇后问道:“你还何话可说?”
邢尚书道:“臣无话可说。”
萧皇后冷声道:“来人,将邢尚书押送大理寺!”
邢尚书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他缓缓摘下头上的官帽,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来羁押他的宫人。
萧皇后又将大理寺的官员叫了过来,带着他们去案发现场取证,先前审问过的宫人也一一审问了一遍。
萧皇后忙到深夜,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偏殿的椅背上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
寝殿的烛火忽明忽暗。
魏公公跪在龙床的脚踏上,无声地抹着泪。
一道幽魂般的倩影悄然入内,华美的裙裾自光洁的地板上迤逦而过。
魏公公哭着哭着,忽然就看见了一道投射在龙床之上的巨大阴影,他吓得一个哆嗦,正要转过身来,却不料一只素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头。
魏公公整个人都绷紧了。
“魏公公是冷吗?”
身后之人轻轻缓缓地问。
魏公公咽了咽口水,压下心头惊惧,小声道:“回、回公主的话,奴才不冷。”
“不冷你抖什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