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掀开帘子,对刘全道:“刘叔,我们从北面那片林子里穿过去,可以直达溪水村附近。”
刘全一愣:“林子里穿过去?那不行啊,马车走不了!”
萧珩道:“不要马车了,骑马。”
刘全不赞同道:“你的伤能骑马吗?”
萧珩从车底拿出一套蓑衣穿上,又拿了一顶斗笠戴上:“我只是皮外伤,未动及筋骨,不碍事。”
皮外伤也不能淋雨啊!
再说了,就算动了筋骨,你又会停下吗?
刘全拗不过他,只能将马车弃在路边,万幸马车套了两匹马,二人各自坐了一匹,往林子里走了过去。
宣平侯那一路走得并不平顺,他明明按舆图上选了条近路,却状况百出。
宣平侯望着被暴雨冲垮的木桥,顿觉牙疼。
下方可不是什么浅溪,而是奔涌如洪流的大河。
宣平侯摸了摸马儿的头,神色坚毅地望向断桥,调转方向往回走,约莫五十步时他停下,再一次调转过来,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驾!”
马儿扬起马蹄,飞快地驰骋了起来,在临近断桥时,宣平侯的双腿夹紧马腹,猛提缰绳!
面对奔涌的洪流,马儿没有退却,而是顺应主人的指令纵身一跃,从断桥上跨了过去!
“好样的。”落地后,宣平侯拍了拍它,“走!”
过了前面那个村子就是直达梁王府的官道。
老梁王,你死期到了。
“六郎!你慢点儿啊!”
在不知摔了多少跤后,刘全都快没力气了,他们如今的状况是连马儿都不肯走了,他们只能牵着马艰难前行。
“你看!到了!”
萧珩指着弥漫在暴雨的村庄,“那个就是溪水村!”
“有吗?”
天太黑,雨太大,刘全的油灯几乎照不出多大的视线范围。
他们从早上到走到现在,他压根儿不清楚眼下什么时辰了,他只知道自己实在走不动了。
“应该快到子时了。”萧珩气喘吁吁地说,“你别过去了,就在这里等我。”
“那不行……不行……”刘全坐在地上。
萧珩从他手中拿过油灯,没牵马,徒步走向了村庄。
“六……六郎……”刘全连喊人的力气都没了。
村子里的村民已经疏散了,能带走的家禽也带走了,村庄里空荡荡,只有他孤单的身影。
他从村子里穿过去,走到村口时,他听见了官道上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是他!
是宣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