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苏燕十六岁,说话时去不掉别扭又土气的乡音。没有得到徐墨怀的回答,她便探出手悄悄扯住他的衣角。
徐墨怀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微皱起眉,转身去按住她的手。那样弱的声音,分明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微不足道,可他却听得很清晰,甚至不经意记了那么多年。
他们为何走到了今日的局面。
“苏美人做了噩梦魇住了,此事不必声张。”好一会儿了,徐墨怀才开口回答了薛奉的问题。
或许他不该对苏燕步步紧逼。
——
苏燕记不得自己已经将银簪藏在被褥下有多久,起初她想拿来了结自己,可思来想去,又始终是怕死的。活着不是件轻易的事,死后更要去阴曹地府受折磨,凭何是她遭遇这些?
苏燕日日待在含象殿,身边时刻有人紧盯着,时间久了,她便忍不住胡思乱想,想到日后这个孩子会遭遇什么,想到阿依木的下场,想到她凄惨地死去。
一直到有人端来热水,给她擦去满手的鲜血,苏燕才恍然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她做了噩梦,看到眼前的人是徐墨怀,她便开始害怕,下意识想要他去死。
苏燕用干帕子擦去手上的水,手指微微颤栗着,不安地去问婢女:“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