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不选择通风报信,是自己的一个儿子杀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而她选择了通风报信,最终得到的结果,还是自己的一个儿子杀了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这世间的悲剧在那一瞬间,仿佛全都奔涌而下,汇聚于她一身。
“荣枯啊。”李安然难得直接呼荣枯的法名,后者楞了一下。
“殿下直说便是。”
“你说,你能把我家那个老太太,哄得开心点,最好哄得她觉得只有你说的是对的,其他流派说法都是歪门邪道吗?”
正在收拾花枝的荣枯双手一颤:……
半晌,他才正色回答道:“殿下不可胡言,哪怕是阿难尊者在世,也不驳斥尽百家,独尊自己一说。”
李安然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单手撑着脸,眼眸里露出了一痕妩媚笑意:“倘若,我帮法师呢?我资助法师开坛俗讲,造势收徒,与达官显贵相交——难道法师不想做这大周佛法宗派翻云覆雨的第一人?”
荣枯悚然。
他是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大周权柄最盛的两人之一,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金钱、权利、美貌,寻常女子只要拥有其中的一样,或者两样,就能让天下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而李安然——这些东西,她全都拥有。
这就注定了她,妩媚,张扬,热烈,对于天下的男人来说,都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