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喝了一口佳酿:“狻猊儿,这永安法师多如过江之鲫,哪个不是精通经典的大德,这位法师可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你千里迢迢从雍州带回来?”
“阿耶你是知道我的,”李安然放下牙箸,坐直了身子笑道,“女儿对神佛之事,一向是敬而远之,雍州之时因为机缘巧合与荣枯法师论道,深觉精妙,又想起祖母笃信佛法,这永安附近的大小寺庙,高僧大德她都供奉了个遍——所谓供奉无遗漏,才将法师带了回来,希望祖母能更广积福德,长命百岁。”
满朝文武都知道当今太后是圣人心上的一根刺,听到李安然这么说,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在这场父女局里插一句嘴。
皇帝遂用袖子拭泪道:“狻猊儿能替父尽孝,朕心甚慰。你祖母知道了吗?”
李安然笑答:“儿刚回来就禀报过祖母了,祖母说,儿有这份心,就把这件事交给儿来操持了。”
皇帝抚着胡须笑道:“如此甚好。”少不得又转头对着左右夸赞了李安然一番。
李琰的白眼都快翻进天灵盖里头去了。
父皇在汜水边上设宴,太学生们正好在汜水上游踏青,长姐从雍州带回来的门客又恰好在船上——这天底下哪里来这么多的巧合事?
只是父皇宠爱长姐无度,把这事压下去罢了。
毕竟长姐身为女子,去雍州接回了魏朝余孽的元叔达塞进太学,尚且还能说是怜惜元叔达一介鸿儒,想让他为国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