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僧执迷,但是此事殿下也有错,早该说清楚。”大周民风开放,但是多少还有男女大防,荣枯出身的西域,常有男女无媒而合,情淡则散,他对于男女之事,多笃行佛经之中的要求, 虽然不甚在意,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太过暧昧, 于他僧人的身份有碍,必须得避开。

尤其是这一次, 李安然避开了, 他却想岔了,更觉得自己修行不够,做不到无碍色相这一点。

李安然道:“是是是, 这一次是小王不对,小王给法师赔不是。”她嘴角含着笑,眉眼又带着俏丽,一双眼睛比天上的皎月都灵动,只是开个口,就能让人不自觉的先觉得她一点错也没有,进而又把错归咎到自己身上去了。

荣枯道:“我自己也是有错,竟被外物所累,想岔了。”

他这认错太真诚,以至于李安然都不笑了,揉着笑疼了的侧腹,歪过脑袋来看着他:“月色甚美,法师是要回房歇息,还是共饮一杯?”

荣枯道:“我三日没睡好,刚刚又心慌意乱,现在有些困了。”他确实是困了,也觉得不必勉强自己迎合李安然,便提出要回房休息。

李安然点点头:“是该休息。”

两人便就此分开,各自回房了。

荣枯放下了心中那些犹疑、纠结,睡得到是比前几日香甜一些。

第二天一早,李安然便乘车驾从落星池别苑回到了府中,此时早有侍奉皇帝的黄门等着,给李安然赐下了一篮子赤珠含桃。

李安然谢过恩赐,便回赠了为首的黄门一吊子钱,请他喝茶吃酒用。

上林苑的赤珠含桃个大皮薄,多汁柔嫩,其中最上品者大如婴儿拳头,通体如玛瑙一般没有一点瑕疵,向来是上贡烧尾宴,分赐廊下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