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换女装的时候他其实没有觉得有多么屈辱,但是现在李安然这么一憋笑,他反而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两个被李安然点选的东胡生上前来,一左一右扶着阿史那真下去了。

这时候荣枯才上来,对着李安然伸出了手:“我看看。”

李安然道:“我没事,法师不必紧张。”

荣枯依旧执拗的伸着手,眉头紧蹙,似乎和红珏一样,对李安然冒这个险非常不悦。

李安然顶着他的眼神,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一声,掀起了袖子:“真没事,一点伤也没有,我穿好护具了的,就是因为担心这样我今天穿的才是宽袍大袖的男装……”

荣枯叹息道:“殿下这赌性,收敛收敛吧。”他抿起嘴唇,过了一会又补充道,“从明日起,小僧还是多给殿下念念经,讲讲赌博之戏会有什么危害……”

李安然:……法师你住口,我不听啊!

见李安然抱着头,满脸“不听不听我不听”,荣枯只好掐着佛珠叹了口气,哄她道:“殿下……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冒着玉体受损的危险,也要用这种方式战胜阿史那施主呢?”

李安然眨了眨眼,莞尔道:“我爱才啊。他和小卫公、文承翰一样,是璞玉,这样的人,若是能收服,我都想要的。”

荣枯看着她这幅贪心不足的模样,心里突然堵得慌。

只是还没过那弹指一瞬,又听李安然继续道:“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璞玉,内有光华,却终有瑕疵、粗糙之处。我得琢磨他们。法师不一样,法师在遇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是宝珠了。”

“我于璞玉,有琢磨之心,玉成之时,便是国器。作为琢玉之人,我心中有的是自豪之情。”

“可我于宝珠,除了当做国器,却又多一分遗憾。”

“这宝珠不是我一手培植,而是天生天养,自然而成,不一定再能寻到第二颗,反倒令我生了嫉妒、霸占之心。”

荣枯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