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漕工连忙道:“怎么可以呢!若是去报了官,师父岂不是要糟吗!”在他们眼里,荣枯是个真圣僧,有大慈悲的师父,若是他们报了官,万一连累了师父被这些水匪杀了,岂不是造孽吗!

丁娃儿道:“师父被揪出来之前,把他竹匣里的过所藏在米袋里了,说是让爹爹拿着去官服里上报……”他说到这,攥着丁船头袖子的手越发紧了,“师父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呀爹。”

丁娃儿虽然不像小漕工他们那样敬畏荣枯,却知道这师父性格温和,也不嫌弃他又丑又脏,总是牵着他的手教他识字。

庙里那些干干净净的大师父们,都没有他这么好看又有耐心。

丁船头不怎么识几个大字,照着儿子说的,把荣枯藏起来的过所从米袋子里扒拉了出来,攥着这份过所,眉头皱得老紧。

一时间,也难以拿定主意。

荣枯被用麻袋套着光头,被绑住双手坐在轻舟上,走了一路水路颠簸,随后又被人粗暴得从船上拽下来,一路跌跌撞撞、推推搡搡,还走丢了一只僧鞋。

“进去。”最后被人摘掉麻袋的时候,他的眼睛还被光刺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被丢进了山寨的地牢里。

地牢里还关着一个一身袍子脏兮兮的,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

后者听到又来了人,连忙睁开眼看看是谁和他一样倒霉,却没想到是个和尚,脸上的神情立刻扭曲了起来:“嗨。倒霉,怎么是个头上没毛的。”

他原本是贞州枣县的读书人,家里有几亩薄田,过着耕读人家的生活,也去私塾教书赚点束脩,谁知道那日诗兴大发,到江边钓鱼打算带回家切鱼脍吃,谁知道正好撞上这波水匪,被对方给掳来了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