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盒子打开,里头的果脯腌得亮晶晶的,让人瞧一眼便觉口齿生津。
因刚用过饭和炖梨,顾令颜便只拿银叉选了一块最小的,酸甜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一下子便用完了那一小块。
绿衣在旁虎视眈眈,生怕她接着吃,顾令颜却是自己盖上了盖子,浅笑道:“我倒是有些舍不得吃了。”
沈定邦饮了口手边茶水,身子斜倚在凭几上:“昨日先生问我,过完年可要跟阿证一块去河西。”
本朝文臣武将并未明确区分,朝中高官大多都曾在外领兵过,将家中晚辈送去河西等地历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沈阿兄的意思呢?可有同家里说过?”顾令颜偏头问他。
“说过了。”沈定邦回道,“我父亲同叔父都愿意,只是我祖父不大乐意,说家里部曲都没上过战场,没法子护我周全。”
士族门阀大多以军功起家,吴兴沈氏也不例外,族里曾有多人在军中任要职,家中部曲无数。
本朝以来,除去边疆,内地叛乱少有。比起之前数百年的混乱,竟是少有的宁静。
如此一来,士族豪强手里的诸多部曲,便失了用武之地。除了需要部曲陪着上战场的,其余世家都有削减部曲数量。
沈家这一两代大多没上过战场,家中部曲尤为多余。
顾令颜手肘搁在案几上,撑着头看他:“听说当年沈阿翁年少时灭新罗,便没带部曲。怎么到了阿兄这里,就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