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我也自己快活就行。”朱贵妃蓦地抄起了桌案上已经放凉了的药,“……管不着圣人的死活了。”她一只手按住皇帝的身子,拿着药碗直接灌了过去。
徐遂一时不察,竟是被她给直接灌完了大半碗药。
苦涩的药汁流进了口中、鼻腔里、半张脸都是,剩下的全淌到了衣襟和被衾上。
“咳咳……”他开始剧烈的咳嗽,整张脸涨的通红,胸腔里头的心跳急速加快,像要将肺给咳出来一般。
朱贵妃将药碗搁置在旁边,拿帕子擦了擦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多谢圣人教导。”她擦完后,将帕子随手扔到了榻上,转过身子施施然离去。
殿里只剩下她身上残存的馨香。
直到朱贵妃出去了,侍奉的宫人方才敢入内,急忙给皇帝擦拭身子、换被衾、床单、衣衫。
徐遂还未从那阵剧烈咳嗽中缓过劲来,便看到了侍从呈上来的一份文书。
是太子已经命门下省草拟好了诏书,送来给他过目的。徐晏闭着眼睛喘气,随手从侍从手里将文书抽了过来,缓了几息之后,睁开眼睛看过去。
白色略微泛黄的纸张,配上遒劲黑色端正楷书,徐遂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顾审的字。毕竟那人做了这么多年侍中,替他起草的诏书可不少。
不过一瞬,他便收回了心绪,定睛看向这份文书。上面清晰明白地写着,越王一干人等行大逆不道之事,意图谋反弑君弑父,于公于私都是罪大恶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