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呼吸急促,只听耳畔一声嘤咛。
他这才彻底从光怪陆离的梦境清醒过来,睁眼的瞬间梦中之景化为泡影,只余一缕青丝落在嘴角。
皂角的清香窜入鼻息间,男人蓦然睁眼。
深邃犀利,寒意涔涔。
他望向虞锦,只觉得舌尖都是血的腥甜。深呼吸,才平复了心口的躁意。
这艘画舫并无闲人,几乎是立刻,沈却就反应过来她的身份。
他松开手,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虞锦捂住酸疼的鼻尖,带着一丝含糊不清的口吻道:“阿兄病了,我不进屋子如何照顾阿兄?”
话音落地,室内静了一瞬。
沈却微怔,眼眸半眯道:“你叫我什么?”
正此时,屋门便被匆匆推开。
元钰清端着药疾步走来,见他清醒,松了口气道:“王爷醒了?”
沈却恍若未闻,只定定看向虞锦。
虞锦被他看得心慌,顺势扯着哭腔,绞着湿帕子道:“阿兄、我知道我错了,是我贪玩害得阿兄好找,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红着眼举起四根手指头,一手轻轻攥住男人的衣袖摇了摇:“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罢,虞锦咬住唇,将乖巧、委屈、知错就改演绎得淋漓尽致,那纤长浓密的眼睫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简直可怜死了,任谁也难从她脸上瞧出半分假来。
说起来,她从前没少惹祸求虞时也给她收拾烂摊子,这一身如火纯青的演技,便是那时磨练出来的。
此刻元钰清愣住。
沈却也久久无言。
无人应话,虞锦稍稍停顿了一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