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一股浓郁的药味飘进幔帐里。
虞锦吃不得苦,更闻不得苦,难免要蹙一下眉梢。
门扉轻响,沉溪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这是缓解头疾的药,姑娘喝罢再睡,以免夜里头疼失眠。”
虞锦翻了个身,道:“我不是说了吗,府医不必开药,我歇个两日就好了,你拿下去吧。”
“既是病了,为何不用药?”
那声音凛冽淡薄,如山间的泉水击石一般,一下就敲在虞锦的耳膜上,将她那丁点睡意驱散无遗,她几乎是立刻清醒。
幔帐揭开时,一张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
虞锦趿履下地,几步路走得如余生那么漫长,很是费力的样子,她虚着嗓音道:“夜深,阿兄怎么来了?”
诚然,她是做样子给沈却看没错,但没料想他还会亲自来一趟。
虞锦只庆幸,唇上的妆还未卸。
沈却凝了她一下,说实话,若不是知晓她是虞家的女儿,这身演技,就是去变戏法应当也能挣上好几个铜板,左右是不会白白饿死。他如是想。
“过来,把药喝了。”
“噔”一声,药盏落在圆木桌上,晃出几圈小涟漪。
他就那样不容置疑地看着她,示意她来喝药。
四目相望,虞锦嘴角抗拒地、轻微地抽动一下。
那药味,光是闻着便让人呕吐。
但别说,沈却这般,倒真有点做兄长的样子,虞锦恍惚间都要以为她说不准真是南祁王府的三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