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里被楚澜气出的火气瞬间浇灭,笑得合不拢嘴,落座接过虞锦敬来的一盏茶,抿过两口后,将一小匣子珍宝作礼赠她,还另塞给她一只自己贴身佩戴的翡翠镯子。
虞锦像模像样地推拒一番才收下,新妇敬茶的流程便大致走完,老太太遣开众人,邀虞锦一道去院子里赏花,这显然是有话要单独嘱咐的意思。
虞锦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行至凉亭下,老太君驻足喂鱼,边洒下鱼食边笑道:“若是其它人家,今日还要更热闹些,可惜我们沈家人定稀薄,不过也好,省得你应付那些个人情世故。”
虞锦点点头。
老太君顺着话头,谈起了沈却的外祖父和老王爷,大致给虞锦捋了一遍南祁王府的家族史。
其实这些事,从前白管家在给她看王府账簿时便提过,南祁王府并非什么百年世家,而且从上一代老王爷起才从了武,在此前祖上都是些教书先生,这也是为何老太太重规矩的原因。
但老太太今日这番话的重点,与白管家渲染自家王爷有多厉害的目的不同。
她说着沈却自幼的行迹,说他性子是如何一点一点转冷,说他少时的种种不易,最后轻轻叹道:“我一介妇人,帮不了他什么,他八岁袭爵,便跟着他父亲那些部将,成日捧着兵书策论,十三岁时便只身一人前往垚南,封地武将无诏不得回京,平常的年节也大多是在王府过的,我总担心他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眼下可算是有了。”
虞锦忙点头:“祖母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的。”
老太君笑了一下,她并未不放心,但这话听着也极为熨帖,她拉着虞锦的手,又嘱咐了好些小事,临了又偷偷瞥了一眼她略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没忍住说了一嘴:“但你也莫要太纵着他,他是从武之人,下手惯来没个轻重,真有什么怠慢你的,也得适当推拒推拒。”
虞锦微滞,低低道:“嗯……”
见她羞涩,老太君便乐着略过这茬,便瞧见沈却正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俨然是一副催人的架势,还是不动声色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