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上的霞色像十里桃红,沾染了陆瞻此刻一片灰白的思绪。他勾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去,将落未落的唇悬在她的唇上,可恶地打趣,“花榜状元还会脸红?”
芷秋羞极转嗔,赤足碾在他的黑缎鞋上,“你讨不讨厌?!”
他挑挑眉,旋身往外间去。芷秋像一刻不肯分开似的追上去,攥着他腰上两片凉滑的料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门一拉开,险些惊掉黎阿则等人的下巴,众人皆以为陆瞻还得恹躺两日呢,谁知他竟开口,“叫厨房里做些京城的饭食来,另要一样不落夹、一样豌豆黄。再叫人打水进来洗漱。”
桃良跟着由石磴上拔起来福身,错身即见他身后一片长发荡漾着,露出芷秋半张脸。
气得她直跺脚,捡了包袱皮钻进去,“姑娘急死人了,来麽就来好了,衣裳也不换,鞋也不穿,路上叫谁瞧家了,还不浑说是哪家的疯小姐,要撞上哪个熟客,你这花魁娘子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一行说,一行拿个指头刮着腮臊芷秋。芷秋也不气,飞着眼带她进屋,“妈可急啦?”
“妈妈气得要死,”桃良顾盼四周,可算在一墙处寻到妆案,便将芷秋搀过去,朝外间望一望,压低了声息,“妈妈直报怨姑娘你最会拿捏男人的,怎么如此巴结起来,巴结紧了,仔细叫人瞧不起,气得在屋里捶胸顿足的。”
芷秋由包袱皮里捡碧簪闲翻着,轻轻地笑,“妈才是不懂,这哄人的钱嘛,自然使出浑身的手段。可哄人的心,还得拿心去换,我心里就是这样的想的嘛,管他什么巴结不巴结的。”
正说着,陆瞻进来,身后跟着三两丫鬟服侍他洗漱。只等他洗漱好了,芷秋发也挽就,两个人隔得不近不远地相看。陆瞻冷白的面色仍旧有些发恹,却难得病症中愿意动弹起来,由丫鬟手里接来个鎏金铜盆搁,单膝落在芷秋膝下,一只手钻到芷秋裙下去捉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