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瞻行事向来鬼癖,外头那些男人是与哪个倌人好便叫哪个倌人的局,偏他从未叫芷秋应酬过一回,但凡有此应酬之事,总是叫别人周旋去。
芷秋在榻上正想呢,云禾蓦然牵裙起来,“叫我去替姐夫应酬好了,我能唱会跳,巧言善辩,必定应酬得好好的。”
眼瞧着方文濡进京在即,云禾恨不得幻化出十二个身来捞银子,一改往日有些懒懒散散的作风,但凡客人都紧着巴结。
可是不巧,黎阿则笑着拱手,“干爹叫云禾姑娘踏实呆着,席上有沈从之,没得生了口舌。况且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也不过是干爹提拔上来的,用不着费什么心。”
“那就叫惠君吧,他们也相熟,惠君也蛮好的一个人。”柳阵婵娟里闹闹渣渣,芷秋亲自送他到廊下,有些不放心,“他这两日可有发病呀?”
“干爹好着呢,叫姑娘放心,他明日就过来瞧姑娘。”
佩环摇影,目送一群人出了垂花门而去。又看袁四娘捉裙而来,将众人驱散,指端将料子一匹匹地抚过,像检验个终身的成就似的,心里美得不知如何。
屋内归寂,芷秋坐回去望着四娘一副有些发福的腰臀,“妈,回头我拿一些分给姐妹吧,也要赶着做冬日里的衣裳了,给雏鸾多做两身。”
“好好好。”四娘满心满意满足笑一晌,又将芷秋郑重瞧一眼,“陆大人不叫你应局子,你找个人也是应当,但我想着,惠君再好,也不是咱们家的人,等婉情教导好了,还是叫她的好,正好在席上结识几个达官贵人,好点大蜡烛的。”
珠帘高卷,秋阳渐斜,芷秋温和又懂事地应着,“妈放心,自家的姐妹我还会不想着?不过是婉情还没学会应酬,等她会了,我同陆大人说,往后叫她去。”
“这才好,妈有得赚,婉情也好,况且叫别家院里的人,终归不放心,要是瞧着陆大人年轻俊朗又大方,给你中间耍心眼子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