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门前停了三辆马车,还有好些丫鬟婆子, 以及府里的侍卫,人数之多, 看得裴绣和裴绮都有些愣。
以往她们也不是没去逛过灯会, 但随行的下人没有那么多。
“大哥, 大嫂, 今儿出门这么多人啊。”裴绣惊讶地问。
裴安珏说:“人多安全,等会儿在街上, 你们都不许甩开他们自己跑去玩,知道吗?”
他叮嘱几个妹妹, 像这样的节日,最不缺的是拍花子,专门拐或抢那些落单的年轻姑娘和孩子去卖,十分可恶。
是以世家贵族的姑娘出门,都会带上一群丫鬟婆子和侍卫,以防万一。
当然,除此之外,也因为裴织现在的身份不一般,生怕出什么事,所以必要的防范是不可少的。
梁萱笑道:“好啦,你们都上车罢,咱们先去城南那边,那里热闹。”
裴织四姐妹上了一辆马车。
梁萱和裴安珏一辆,最后一辆是那些随行的丫鬟和婆子,侍卫随行左右。
夫妻俩上车时,裴安珏隐晦地看了眼最后上车的裴绢,不由想起今早去寿安堂给祖母请安时,祖母私下的叮嘱。
祖母让他派人暗中盯着裴绢,最好不要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虽不知祖母这是何意,但裴安珏知道祖母做事自有章法,比父亲靠谱多了,便应下来,没有多问。
是以今日带这么多下人,除了是要护着裴织外,也有盯着裴绢的意思。
三辆马车驶离威远侯府,朝着城南的大街而去。
因是节日,不少百姓都拖家带口出门游玩,大街小巷上都是人,沿途两边的屋檐下,大多数都挂起自家做的花灯。
裴绣和裴绮兴致勃勃地掀起帘子往外看。
裴织懒洋洋地靠着车壁,吃着荷包里的干果,像只小松鼠似的,裴家的姐妹们都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
只有裴绢正用幽幽的目光盯着她。
裴织原本不欲理会的,想起祖母忧心的模样,将几粒葡萄干递过去,“二姐姐,吃葡萄干吗?”
“不吃。”裴绢硬梆梆地说。
“她不吃,我们吃。”裴绣伸手接过去,往裴绮嘴里塞了几粒,故意当着裴绢的面用力地嚼,一副越吃越香的模样。
裴绢面色微僵,眼里露出几分愠怒之色,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生生收敛起来。
这倒让裴绣有些疑惑,怀疑地看着她。
以往若是自己故意针对她,她早就生气地和自己吵起来,并威胁要向父亲告状,今儿怎么如此好性儿?
裴织道:“二姐姐,你总是看我做什么?”
裴绢调开视线,闷闷地道:“我没有。”
“是吗?”
裴绢不吭声,倒也没再直勾勾地看着裴织,只是偶尔会用那种晦涩难言的眼神瞄过来,每当裴织转头看过去,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赶紧移开。
裴织虽然不在意,可被这么不阴不阳地盯着,心情都不会太爽,她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于是她道:“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马上让人停车将你赶回家,你信不信?”
这话引来了裴绣和裴绮的注意,两个原本正在盯着外面街道的姑娘惊讶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