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贽先下床,看也未看一眼床下丢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正欲叫宫人进来伺候,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床上。
帐幔半掀着,露出坐在床上打哈欠的少女。
她的头发柔顺地披散而下,纵使折腾了大半宿,头发也不见如何凌乱,她的神色困盹,眉稍眼角暗藏瑰丽的春色,教人不禁心驰荡漾。
于是他将帐幔掩住,大步走出去。
裴织:????
一会儿后,锦云带着几个宫女进来,将石青色绣五福捧寿团花的帐幔用金钩挂起,见到坐在床上发呆的少女。
只看一眼,锦云就明白为何太子殿下不让那些伺候他的内侍进来。
内侍虽然是去势的,但在太子殿下眼里,本质上也是男性。
裴织在锦云的伺候下,很快就梳洗完,穿戴整齐。
“夫人,早膳已经准备好了。”锦云恭敬不失柔和地说。
因裴织刚嫁进东宫,皇上还未正式下旨册封太子妃,是以锦云等宫人只能如此称呼她。
裴织将裙摆撩起,慢吞吞地走出门。
每走一步,某个地方便因摩擦略感不适,腰肢实在是酸软难受,不过她面上并未显,在宫人看来,她除了看起来睡眠不足疲惫一些,没什么异常。
走出内室,裴织见到同样穿戴整齐的太子殿下。
他穿着明黄色绣鳞纹的太子衮服,腰系玉带,上面挂着一枚通体油润的蟠龙玉佩,玉质极好,就是雕工不怎么样。
裴织认出这是自己送他的某样礼物。
秦贽见到她,唇角微翘,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阿识,过来坐。”
裴织被他到桌前坐下,桌上摆满早膳,有各式各样的点心,将近二十样,有八样粥品,冒着腾腾热气,还有十六样各色小菜拼成的什锦酱菜,以及由鲜果组成的果盘……
摆了满满一桌,份量可观。
这是本朝太子才有的规格的早膳。待太子用完膳,若是吃不完,便赏给宫人,并不算铺张浪费。
裴织看得双眼冒光。
昨晚她实在太惨,不仅身体饱受摧残,连精神力都被压榨,要不是最后她死活不让他的精神力再缠过来,只怕人都被他榨干。
精神力消耗太大,结果就是很饿。
秦贽非常了解她的眼神,朝周围伺候的宫人道:“你们不用伺候,都下去罢。”
宫人应一声,安静无声地退开。
没有宫人在场,裴织不用顾忌什么,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一碟素春卷便要吃,旁边递来一盅长生粥。
“阿识,先吃粥养养胃。”
裴织顿了下,朝他笑道:“谢谢殿下。”
太子殿下回了一个不明显的笑容,目光隐晦地落在她耳侧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他昨晚失控时不小心留下的痕迹。
他有些害羞,又固执地仔细查看,发现除了这枚痕迹外,其他地方没找到,这是他昨晚小心地避开的,至于衣服之下的痕迹……咳。
两人用膳时,锦云带着宫人进入寝殿收拾。
她先将床上的被褥抱起,在床里找到一张染血的素白巾帕,不由抿着嘴笑,再看向床上的狼藉,眼里露出欣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