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几前的濮宝轩如今十五岁年纪,去年刚中了秀才,也算上的是少年才俊,可与这位叔父一比,那简直便是云泥殊路。
子敬是王吟德的号,他是个听不得激的风流公子,立刻便直起了身子梗着脖子道:“今日我们便打赌如何?我押这御厨之徒赢。赌注便是输者要替赢者办一件事。”
“那我便押这小娘子喽。”镇北侯淡淡道。
他立在厅外,只看得见那小娘子的背影,但见她身形玉立,不卑不亢,宛若一枝笔挺生长的青竹,再想起她适才的那一番言论,颇有见地,便觉得这小娘子一定能赢。
“妙哉妙哉,能与镇北侯一赌也是平生风雅事。”王吟德拊掌大乐,之后便脑子一转说出题目,“你俩做一道宫廷御苑里的菜,谁做得好吃算谁赢。”
“这可……有些不公吧?大厨是御厨之徒自然稳赢,可那小娘子身着朴素,听说是乡下买来的丫头,又怎会赢?”旁边一位陪客的公子迟迟疑疑道。
王吟德得意拿起扇子一挥:“这可却是十一郎的错,谁个叫他不问清楚就答应了呢?不行不行,我得赶紧盘算使唤他做何事才好。”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
镇北侯淡然不语,只轻嗅墨兰,似乎惊涛骇浪翻涌于眼前也能面不改色。
慈姑与冯厨子又一次进了外厨房,这回厨房里诸人态度又不同,对陈大厨冷淡了许多,待慈姑却多了些热络。有些人热情与她招呼:“可要我帮忙打下手?”
慈姑知道世间人大都如此,便也见怪不怪,只微微笑笑,专心做菜。
她见厨房泡着一盆新鲜的河虾,便立定了主意要做一道鲜虾蹄子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