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濮九鸾神色未变,丝毫没有察觉到外界变化,只专心致志品尝着甜品。他再舀一勺杏仁露。
洁白如雪,丝缎般流淌,一看便知研磨得极其用心,这时候濮九鸾才发现芝麻糊要研磨得粗粝些,芝麻糊甜香,便不刻意磨成粉状,杏仁露提神,便磨得细滑好叫人入口。
送入嘴中后立刻能体味到杏仁露香润丝滑滑过舌尖,带着一丝杏仁特有的果木香气,甜滋滋,丝滑滑,直滋润进心田。
杏仁露上面撒的却是提子干,有玫瑰清香,吃完后在唇齿间缠绵不散。
一者口感浓稠,一者口感丝滑,两者叠加,在舌尖相互追逐,濮九鸾喝着喝着,有淡淡的安心从心底升起来。
似乎像娘亲从前做过的甜羹一般。
他是老国公爷最小的儿子,却不得老国公爷宠爱,童年与他而言记忆深刻的便只有娘亲问他粥可温。
父亲不爱自己,娘亲却总是端着一碗甜汤,等他习武练字的空隙,与他喝一口,笑眯眯掏出手帕与他拭汗,问他累不累。
老国公爷从不踏足娘亲的院子,常年居住的院落据说还是从前第一位夫人的住所,一应陈设摆件都与从前一般。
母亲在这冷漠中却仍然怡然自得,种花、斗茶,读书、煮汤,直到后来病重,她在濮九鸾心中一直都是笑眯眯端着甜羹站在满庭花树下的模样。
直到她预感到自己不行了,破天荒请了丈夫来榻前叮嘱后事的那一天。